有的人,命多殊途大起大落,有的人则是想起起不来,想落不下,骆轻柔便是其中翘楚。给师父报仇,仇没报呢,仇人先死了。平白家叛乱,她都没来得及想出对策呢,白家高端战力莫名奇妙的冲过来,再然后就被老三一锅端了。看着面前的‘人字塔’,骆轻柔在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只是某场大戏中的一位配角?啊不,她怎么能是配角呢,她也配?充其量就是某块垫脚木板,再不然就是那放赏钱用的锅碗瓢盆之流。不然要怎么解释,她在一个月之内,半推半就之下,被迫完成了大部分人生目标呢?她一开始只是想攒钱买一份师父下落的情报,然后得知了师父的死讯。仇人是四品,她有些绝望,然后各方面完美克制仇人的老三就出现了。出发寻仇,寻到一半被沙尘暴吹飞了,再一睁眼仇就报完了。顺便她还完成了自己儿时的梦想像师父一样成为骆铃太衍使,为人族征天之路添一份力。最后的最后就是隐于幕后的白家突然跳出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白家的一巴掌还没打完呢,紧接着就被老三扯了个七零八落。所有高层战力损伤殆尽,没个百八十来年根本恢复不过来。估摸着白家的现存战力,怕是她以二品的修为都能轻松拿捏。这种感觉就好像人生被按了快进键,当你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属于你的波澜壮阔就已经结束了。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一切,追赶进度一般,对她曲折的人生按下了快进键。白家现在就还剩下小猫三两只。城主府那边,只要自己过去一趟,把‘大娘’处理一下,这场白家酝酿了不知多少年的阴谋诡异就迎刃而解了。她骆轻柔在骆铃城的奋斗人生原地大结局。她对自己的人生毫无参与感,许多本该要她去做的事,全部被人顺手完成。骆轻柔清楚这种感觉,这是只有当两个完全不同阶层之人相处时才会出现的问题。就好比她与骆铃城的某位乞丐,乞丐的梦想充其量就是吃饱、喝足、穿暖、再有个栖身之所。正常来说,乞丐想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他需要努力奋斗,需要费尽心思的比同行乞讨到更多的食物,需要一身相对得体的衣物。但天下的善心就那么几颗,他吃饱的前提是另一名,甚至是另几名乞丐变得更饿。虽听起来简短,但些事这没个把月是做不完的,还要在运气好的情况下。毕竟风餐露宿的乞丐想要养好气色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有了足以温饱的食物,将自己的气色养到正常人的程度,然后在四处寻找适合自己的生计,例如小贩、力工。在经过多年的累积,他终于攒够了一所破败房屋的价钱。一咬牙一跺脚,买下了一所别人挑挑拣拣剩下的破烂房屋。并以此为依据,证明自己的存在对城池有益,从官府手中获取到一个贫民户口。又是三年功夫,有了微薄的家底,想着学些文字,说不准还能混上个文差,但又无从学起。百般讨好、算计之下,得人赏识,拜下个便宜师父,为他传道授业解惑。至此,工作、手书、住所三方全齐之后,他才终于有了成为良民百姓的权利。听起来好像轻而易举,但一个乞丐想要做到这种程度六年,只是成为一个普通人,他就花了整整六年!虽然听起来没有任何波澜壮阔,甚至比不上某些修士的一天经历,但这就已经是他的小半人生了。可场景一变,回到六年前,他在自己风餐露宿的那个路口,遇到了骆轻柔。骆轻柔大手一挥,赐金百两、住所一户、良田百亩,乞丐的十年就这么草草结束了。你穷其一生所追求的大事,可能仅仅是他人随意一句话就能了结的鸡毛蒜皮。这便是所谓的阶级,也是此刻骆轻柔心中的真实写照。她就好像故事中那位风餐露宿的乞丐。原本要她数年之久,甚至穷极一生所行之事,因为伍开疆、伍是狗、老三的出现,便被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了。老三是真心想帮骆轻柔么?不一定,可能它只是觉得好玩,又或者仅仅是因为骆轻柔和伍是狗认识,顺手而为。但在它的顺手而为之下,骆轻柔免去了百般折磨。盘踞在骆铃城数百年的强大家族·白家,朝夕间土崩瓦解。天下生灵间的差距,绝不是一句平等就可以抹平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骆轻柔与伍开疆相识一月少走十年弯路。“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即刻亮出灵兽契约!”老三可能玩的有点嗨,白家人的惨叫声传遍了小半个胡同,镇妖署与衙门很快就赶了过来。镇妖署署长一看轻柔镖局的大门,当即眼前一黑。完,这又是那个不开眼的热闹到了那两头四品大妖。但事关人命,尤其是妖族威胁到了人族的生命,他的选择就只有硬着头皮上了。听到又有人来叫门,老三本能的想要将在场的所有人电晕。但就在它准备出手的前一刻,听出了镇妖署署长的声音,这才罢手。一旁的骆轻柔也是急忙迎了出去,动作倒是挺利落,但她忽视了院落中散落满地的‘腿脚’。老三在断肢这方面很有经验。它发现只要在爪子上附着好雷电,将伤口电糊就能做到止血的效果,所以倒也没弄的满地是血。虽然它在断肢方面很有经验,但它在与人族相处的方面还是经验不足。它不知道的是,在院落中凌乱堆放的肢体,对人族来说冲击有多大。骆轻柔开门的那一刻,许多镇妖署的年轻伏妖师当场就吐了出来。连带着镇妖署署长也是两眼一黑,当场怒喝一声。“好孽障!”:()一条狗的漫漫修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