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极为矛盾的心情,封承允也完全没了赏花听曲儿的兴致,起身掸了掸衣袍下摆后继而对太后开口道:“母后,儿子还有政事要处理,就先行离开了。”太后虽有话想问,但也不急于这一时,于是笑着回道:“皇帝有事便去忙吧。”封承允拱手一礼,转身离开时,在座众人纷纷起身行礼道:“恭送皇上。”只是封承允才跨过暖阁的门槛还未走远,就听见身后一阵‘噼里啪啦’瓷器碎裂的响动。转过身,才发觉白若棠单手扶着额,另一手撑在茶几上,地上是茶杯和装有点心的碟子碎片。封承允忙回身重新走进暖阁,快步来到白若棠身边扶住她,语气带着急切询问道:“棠棠?你怎的了?”白若棠此时自己也不知道,她整个人忽而间就晕眩的厉害,往常也从未发生过这样的状况。她晃了晃眩晕的厉害的脑袋想迫使自己清醒些。可这一下过后她反而更晕了,甚至连耳边封承允的话听起来也是嗡嗡嗡的听不清他说什么。眼前一黑,‘嗡嗡’声消失,白若棠也就此晕了过去。“棠棠!”“棠棠!”封承允搂住昏迷的白若棠喊了两声,微微俯身直接打横抱起白若棠快步上了暖阁的二楼。好巧冯院使还未离开,见此情形自然快步跟了上去,但他多少知道些令妃当初怎么解的毒,所以还是同卓海打了个招呼,让他使唤人去将章院判请来,毕竟令妃的身子一直都是章院判在负责。白若棠昏迷,不管是真担心的还是想要看热闹的,都不用招呼,纷纷起身跟着太后一道上了二楼。皇后先是扶着太后坐下,太后惦记着皇后的身体,摆摆手,示意皇后也坐下,旁的人则都站在了一旁。冯院使在封承允将白若棠放到榻上后就上前开始给她诊起了脉。封承允见他一会儿蹙眉,一会儿松开,一会儿表情又更凝重了些,一会儿好似又放松了下来。跟着冯院使的表情变换,封承允的心也可谓是七上八下的没个安稳。“令妃如何了?”冯院使诊脉的手才松开,封承允便着急出声询问道。“皇上稍后,容臣再细诊一番。”说完,冯院使又换了一只手给白若棠诊脉。这一回松了把脉的手后,都不用封承允再开口,冯院使便忙回话道:“恭喜皇上,恭喜太后,令妃娘娘这是遇喜了。”乍一听,封承允忽而觉得很不可思议,他派去蛊苗族的人都还没回来,他的棠棠这就有喜了?但一瞬间的不确定后,转而的是巨大的欢喜。与方才皇后遇喜的不同,此刻的封承允激动的神色表露无遗。“真的?你没诊错?令妃真的遇喜了?多久了?”“回皇上的话,臣能确定令妃这的确是喜脉,按脉象来看应当有月余了。”冯院使话音方落,章从之便背着药箱走了进来。“令妃娘娘的身子一直由章院判负责调理,所以臣逾矩,让海公公命人将章院判也一道请了过来,还望皇上见谅。”“无妨,你仔细些是对的。”“章从之,你替令妃看看,冯恪说她遇喜月余了,可为何遇喜令妃会忽然昏倒?”章从之恭敬应了声,取出脉诊和锦帕走到榻前开始给白若棠诊起了脉。章从之诊脉的时间比冯院使要更久些,差不多又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才收了锦帕和脉诊。“如何?”“回皇上的话,令妃娘娘确实有喜了,差不多两个月了,至于为何会突然晕厥,想来可能是因为之前中毒的原由。不过娘娘脉象平稳,气息顺畅,应当是无碍,过会儿娘娘应该便会自行醒过来了。”有些话章从之没有明说,但封承允已经听出来了他话里其他的意思,想来白若棠这突然晕厥与她体内的噬毒蛊有关。思及此,封承允又开始有些怨怪起了自己,他只想着他的小姑娘有个孩子对她来说总是好的,却忘了她身上这潜在的不稳定因素。若是遇喜对她的身子反而不好,那他一直殷切期盼的,自以为对她好的方式是不是害了她。但此刻人多口杂,噬毒蛊的事也不方便多问,封承允就没有开口,只想着希望此前派去蛊苗族的人能有所收获早日归来。“唔”一声轻微的呢喃声响起。白若棠确如章从之所说醒了过来。“棠棠,你醒了?身子可有哪里不适?”看着满屋子的人,听着封承允急切的询问和看着他脸上明显的担忧之色,白若棠开口道:“臣妾可能刚刚突然起身起急了些,原本就有些血虚之症,或许因为这样才会头晕昏倒,眼下倒是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听见白若棠说身子没有哪里不适了,封承允的心稍稍放下了些。继而脸上的担忧之色转换为无尽的喜意道:“棠棠,你遇喜了,你要做母妃了。”这句话每一个字白若棠都听清楚了,可连在一起,却一时让她有些怔愣住了。遇喜?她身上不是还有噬毒蛊在呢么?她怎么会遇喜?不过好像当初外祖父说的也是不宜遇喜没说绝对不会遇喜吧?所以,她这是真的有了?白若棠:()娘娘妩媚多娇,引皇上竞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