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王和怀王远去的背影,卓海双手自然垂于身前,胳膊上的拂尘随风轻摆。卓海眼底一抹精光闪过,继而他转身走回了营帐内。原本在找到皇上时他就有所疑惑,龙首山上照例说不应该有那么大的捕兽陷阱。但因着不在皇家狩猎季节,壁河围猎场也对外开放,所以当时的卓海也就没多想。可后来有了冷箭一事,卓海心下就肯定皇上之前坠入陷阱怕也是遭人设计。身在高位,有那么几个不长眼的刺客倒也不稀奇。可皇家狩猎,四周布防如此严密,卓海可不信刺客能那么容易就混进来。所以最大的可能还是出了内贼。“走了?”“是,安王和怀王说回去派人去寻天心草,顺便嘱咐奴才一定要好好照顾皇上就走了。”“嗯。”“章从之留下,其余人都先下去吧。”“是,臣等告退。”待众人离开,封承允靠在榻上阖上了眸子。卓海能想到的,他又如何会想不到。能在皇家狩猎之际在围猎场轻松安排刺客行刺的只会是内鬼。安王?怀王?封承允抬手捏了捏眉心,将脑中的这些思绪暂时都抛开。不管是他们之中的谁,总要寻到证据才好处置。而且封承允的直觉告诉他,那人敢动手怕是早将尾巴处理干净了。既然不是一夕之间就能解决的事,封承允暂时也不打算多想。对于此刻的他来说,白若棠的事儿才是他眼下最在意的。睁开眼,封承允轻握住白若棠那微凉的手。想着小姑娘平日里爱干净的性子,怎么看怎么觉得身上这身脏污的骑装碍眼。可眼下她几处穴位都插着金针也不好给她换衣服,只能轻叹一声道:“棠棠,朕知道你爱干净,先替你擦擦好不好?”“卓海,去打盆水来。”不消片刻,卓海端着一盆干净的温水站在了榻前。封承允沾湿了帕子后拧干,轻柔的给白若棠擦拭着脸和手,动作真是温柔的好似在对待什么稀世珍宝。“棠棠,朕许你睡一会儿,就那么一小会儿,你可不能睡太久”“你这般安静倒叫朕有些不习惯了”“棠棠,朕明儿个带你去狩猎怎么样?你说你会的可多了,那你会射箭吗?若是不会,朕亲自教你如何?”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没有真到伤心处此时看着自言自语着失了眼眶的皇上,卓海亦是心底不是滋味儿的红了眼眶。谁说帝王无情?只不过是没有遇到那个对的人罢了。若说原先卓海只因为皇上对令嫔娘娘的宠爱而敬着她几分,今日过后的卓海却是真真儿把令嫔当成了另一个他需要敬重的主子。当然,在卓海心里第一顺位的永远只会是皇上。时间在漫长的等待中悄悄流逝,看着帐中的沙漏,卓海捧着杯新泡的茶走到封承允身边道:“皇上,喝杯参茶提提神吧。”虽说他很想劝皇上会去休息,毕竟他腿还伤着。可他了解皇上的脾性,眼下怕是他说破了天,皇上也不可能去休息。所以与其浪费口舌招皇上烦,不如更慎重些伺候着。封承允接过茶杯喝了几口后将茶杯递还给卓海。“着人去围猎场外迎一迎,魏寮差不多该把人接回来了。”“皇上放心,奴才已经差人去迎了。”“嗯。”“皇上,奴才让人备了些吃食,您看要不要用些,这令嫔娘娘还指着皇上您的真龙之气庇佑着,您可不能先倒下啊。”封承允着实是没什么胃口,也知道卓海这话是变向的在劝他进食。可卓海的话也没错,他还要照顾他的小姑娘,自个儿绝不能先倒下。“端上来吧,朕用一些。”得了封承允的应允,卓海动作也迅速,没一会儿膳食就摆了满满一桌。当然根据太医的叮嘱和目前封承允的心境,卓海命人准备的多是清淡的粥点,并没有什么大荤油腻之物。封承允就着小菜喝了碗粥便没了胃口,便将其余的都赏给了一旁的章从之。还不知道要忙多久,章从之也的确需要多存储些体力,所以也没推脱,坐下吃起了封承允赏的膳食。倒也是巧,章从之刚填饱肚子,营帐外就响起了魏寮的求见声。“草民俞京墨叩见吾皇万岁。”“卓海,快扶俞大夫起来。”卓海其实不用封承允多说,早就在俞京墨身边候着了,就等皇上免了礼将他扶起来。虽说看样貌这俞大夫还挺精神抖擞的,可怎么着也五十几岁的人了,一路快马颠簸,身子骨再好,这个年纪怕也是吃不消的。“多谢公公。”“俞大夫客气了。”,!俞京墨起身后不待封承允再开口,便急急的走到了榻前给外孙女儿把起了脉。他已经看过他师弟给他写的信了。大致对白若棠此刻的状况也有了些数。小半炷香的时间后,俞京墨收回把脉的手,面向面色焦急的封承允恭敬道:“章太医所诊大差不差,不过令嫔娘娘中的毒是落阴而非落阳。”“俞大夫此言何意?”章从之与自己的师兄弟关系无人知晓,所以两人见面也没打招呼,只当作不识。这样其实也更方便他在宫中照应白若棠。“落阳和落阴其实是一种毒,若男子中便为落阳,女子中便为落阴。虽是同一种毒,但男子中毒和女子中毒完全不一样,且解法也不同。若是落阳,独天心草便可解,若是落阴便就还需加上紫茱萸。紫茱萸草民有,可天心草草民没有。”封承允:“没有其他法子了?”“草民的确还有一法。”俞京墨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草民偶然间救过一名蛊苗族医士,他赠与了草民这一只噬毒蛊作为报答,据他所说可解百毒,且蛊虫入体后,娘娘以后百毒不侵。不过”“不过什么?”“那名医士提过,根据毒的种类不同,噬毒蛊解毒后可能会有不同的后遗症。女子最常见的便是难以遇喜”:()娘娘妩媚多娇,引皇上竞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