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棠今儿个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对牛弹琴’。姜舒颜那一曲情意绵绵的《长相思》弹的时候那真叫一个情感投入。那一双美眸时不时的深情款款的望向封承允,只不过封承允愣是半分眼神也没给过她就是了。白若棠不信怀王看不出他的王妃这曲琴音是献给谁的,说难听点,怀王妃这也可以算是公然给怀王戴了一顶绿帽子了。可看着依旧与封承允有说有笑,你来我往喝着酒的怀王,白若棠不得不承认他的涵养功夫是真的好。普通人都羡慕皇室中人的权势富贵,可在白若棠看来,每天戴着面具的过活实在是无甚可羡慕的。一场小插曲就此落幕白若棠看了眼殿内的沙漏,心底暗忖着差不多了,药效该发作了。此时宫人们鱼贯而入,将一碗碗熬的发白的鳕鱼羹送到了每一桌上。白若棠拿起调羹轻搅了搅,舀了一勺递到嘴边。“哕——”眼角余光一直留意着白幂云的白若棠此刻见她这犯恶心的动作,嘴角勾了勾,尝了口鳕鱼羹,心中直呼道:唔鲜“哕——”白幂云接连两声犯‘哕’声响起,太后自然注意到了。作为过来的人太后,怎么看都觉得白幂云像是遇喜了。于是脸上挂着笑意的说道:“白充媛这是怎的了?哀家瞧你这模样莫不是遇喜了?”白幂云一开始倒是没往那方面想,毕竟最近每次喝那坐胎药时她也都会犯恶心。但闻着前面觉得腥味特别重的‘鳕鱼羹’,白幂云也不禁开始怀疑她莫不是真有了。她的小日子一向不准,有时候两个月才来一回,所以她也一直没留意。“回太后的话,臣妾只是觉得这鱼羹腥的很,着实不知是不是有了。”“呵呵呵遇喜之人多数闻不得荤腥,哀家瞧你八成是有了,不过到底是不是的,传太医来看看不就知晓了。”宁嬷嬷在太后话音落下时,就吩咐了身边的一个小宫女去请了太医。白若棠看了眼封承允没什么变化的脸色,再次确定了他并不知晓蓇蓉一事。但让她有些疑惑的是,皇后看白幂云的眼里除了不喜,竟是半点没有惊讶、疑惑。若蓇蓉是皇后的手笔,她不应该是眼下这个反应才对。白若棠觉得这事儿真是越来越蹊跷了,不是皇上,也不是皇后,那还能是谁?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将此事做的不着痕迹,甚至都没让人发现、起疑过。白若棠视线不经意的扫了一圈殿内众人,并没能在谁的脸上看出点儿蛛丝马迹。此时她突然觉得这后宫里的水怕是比她料想的要深的多。片刻功夫,章从之提着药箱进入殿内时,白若棠也从自己的思绪中抽回了神智。暂时看不透的,想不明白的,白若棠也不打算再去细究。反正一时不露马脚不代表能一辈子不露马脚。“微臣章从之恭请皇上圣安,太后娘娘慈安。”太后:“章院判免礼吧,去给白充媛看看。”“微臣遵旨。”白幂云被下药的手笔离不开白若棠更离不开章从之的从旁协助。所以章从之当然知道白幂云眼下是怎么回事儿的。但做戏做全套,他还是拿出脉枕和锦帕,开始装模作样的给白幂云诊起了脉。约莫盏茶的时间过后,章从之收了手,起身朝着上首的太后和皇上恭敬道:“恭喜皇上、太后,充媛娘娘已经遇喜月余了。”不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有孕的白幂云此刻正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之中,她只听见了章从之所说的‘遇喜’二字,完全没意识到她遇喜的时间不对。一旁的容嬷嬷倒是听清了,她心中猛的一个‘咯噔’,抬头看向了上首位上端坐着的皇上。封承允未免自己听错,开口询问道:“章从之,你是说白充媛遇喜月余了?可有诊错?”“回皇上,微臣对自己的医术这点儿自信还是有的,绝对没错。”封承允闻言静默了几息,接着不辨喜怒道:“嗯,你先下去吧。”“是,微臣告退。”封承允自来了壁河行宫,除了白若棠那儿他也只歇在过贵妃那儿。来行宫前他倒是召幸过白幂云一回,若是那次遇的喜,到如今怎么也两月有余了。所以白幂云这月余的身孕是从哪儿来的?封承允自个儿记得清清楚楚,都不用命人去查彤史。此刻心里出奇愤怒的他眼神直直的盯着仍旧一脸欣喜着还没反应过来的白幂云。暗自呼出一口浊气后,强压着心底的怒火,封承允缓缓开口道:“来人呐,先将白充媛送回去休息,让她‘好好儿’养胎。”等到这一声话音落下,终于反应过来的白幂云一瞬间脸色煞白,只是根本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的她连分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况且白幂云明白,今日两位王爷在,皇上这算是存了给她几分颜面的意思,若她不识趣儿,最后吃亏的只能是她自己。白幂云一头雾水心怀忐忑的和同样心惊胆战的容嬷嬷一道步履蹒跚着被带离了大殿。明眼人都察觉出了其中的不对劲儿,可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不怕死的多问上一句。“来,四弟,五弟,不是说要不醉不归?咱们接着喝。”安王:“对对对,三哥,今儿个弟弟非要把你喝趴下不可。”怀王:“就你,连我都喝不过,还想喝趴下你三哥,痴人说梦呢吧。”安王:“嗐,四哥,你怎么老拆弟弟我台呢!~”怀王:“我那是怕你自取其辱,丢人~”安王:“切,自家哥哥面前,丢人又怎么了!”“呵呵呵五弟说的对,自家兄长面前不丢人,来,干”白若棠看了眼若无其事继续推杯换盏的封承允,忽然心里有些失望。她设计时忽略了帝王的脸面和皇室的尊严,看来想当众看出大戏是不可能了。白若棠没再多想,专心逗弄起了一旁的小琛儿。只她眼下还不知道,这家宴还有出针对她的大戏没开唱呢:()娘娘妩媚多娇,引皇上竞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