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神在上,受弟子?一拜。”
朝露吓傻了,膝盖一软,本想跪下?回礼,却一屁股坐在了地面上。
望山君似乎没料到她这番动作,有些茫然。
朝露更是结巴:“仙仙仙仙尊,您这是做什么??”
“你……不知此物何意?”
望山君指着“天问”,蹙着眉一字一句道:“神器认你为主?,你身?上必定有神器之主?的血脉,当年——”
他止住言语,又问了一遍:“你什么?都不知道?”
“弟子?此番来寻仙尊,正是为了此事。”朝露托着他的胳膊,将这位当今仙门最德高望重的仙尊从地面上扶了起来,“我好像知道一些‘当年’之事,可那些记忆实在太过混乱了,还望仙尊能?为我解惑。”
望山君在她对面盘腿坐下?,抬眼望向晶石状的神器。
纵然他修为高深、保养得宜,脸颊上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可在他仰头看去的一刹那,朝露竟恍惚在这张脸上看出了几分少年风姿。
“既是如?此,我便也?将我所知之事和盘托出,你我一番言语,总能?窥得一二。”
朝露大喜:“正是如?此。”
望山君点点头,继续望向那神器,言语都轻快了不少:“此事要说到……几百年前,那是羲和十二年,我冠礼已成,辞别师门下?山云游,一人一剑而已。”
正是柳絮纷飞的季节,少年在人间?行侠仗义、不取分文,很快便结识了三位志同道合的伙伴。
“是鹤鸣山上其余三位仙尊吗?”朝露掰着指头道,“明?舒仙尊、令雁仙尊和闻争仙尊,不对,武陵君……”
“是啊,那时大家?不是出身?名门世家?、便是少年天才,怀揣着济世安民的理想,面上不显,骨子?里却是狂傲无比的。”望山君笑着打断了她,继续道,“狂傲无比,所以?总要吃些苦头。”
“第一次诛魔之战后,零散妖魔蛰伏在清平洲疆域内,鲜少作乱,人世间?太平已久。我们四处云游,就在路途中?,‘四方之战’爆发了。”
“听闻四方之战的首领潜伏在鹤鸣旧址处,我们几人一拍即合,当下?便决定上山除魔,还人间?一个?太平。”
四仙尊鹤鸣逢魔,扬名立万——仙门皆知的往事。
朝露道:“仙尊们当初如?此年少,便可将那位魔尊驱逐出山,众人都说,魔尊此时受了重创,若无此事,我母亲杀他也?不会如?此容易。逢魔成百年美谈,于仙尊们而言,这也?算是‘苦头’吗?”
望山君看着她,苦笑道:“可是这个?故事,完全不是这样的。”
“——故事原该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人闯入了魔尊的禁地,连血战都没有发生,当初……我们的差距实在太过悬殊,他只需要动动手指,便将我们陷入了天罗地网。”
望山君还记得自己在与同伴失散后,遍体鳞伤地闯入了后山的桃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