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也不软,这床板,梆硬,快赶上楚霁川睡的那个床板了。
“这被子上熏的什么香?”
陈岁桉没睡好,开始闹脾气。
“回公主,是龙涎香。”
丫鬟回答道。
陈岁桉气得鼻子都歪了,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不知道她不喜欢香吗?
“这被子拿出去换一套,香不必……”
话到嘴边,又被陈岁桉吞了回去。
不喜欢香的是陈岁桉而不是陈二公主。
这公主府里没有一个是她的自己人,全都是楚霁川的眼线。
她今日专门因为香的事情发脾气,不过明日,就一个时辰的功夫,这事儿就会传到楚霁川的耳朵里去。
陈岁桉发出一种像仓鼠一般恨恨的声音。
她虽不高兴,但是又不可奈何。
“公主?这香不必如何?”
丫鬟认真倾听着陈岁桉的话,见陈岁桉停下了话茬,适时提醒。
陈岁桉起床穿衣,拿起衣裳奋力甩了甩,怨气全发在衣服上,嘴里的话却柔和之至:“我说,这被子拿出去换一套,这香就不用换了,我喜欢闻~”
话末尾还带着阴阳怪气的尾音。
但这丫鬟是听不懂陈岁桉的阴阳怪气的。
她尽职尽责:“是,公主。”
梳妆完毕的陈岁桉站在院子门口,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碎石子。
偌大的院子里,不是花就是草,一点朝气都没有。
不像她之前的院子,猫狗成群,她往中间一站,就该有猫猫狗狗出没蹭她的腿了。
丫鬟见陈岁桉站在外面,给她身上披了一件薄薄的斗篷。
“初秋晨间冷,公主当心些。”
陈岁桉来院子站着就是试图用冷意对抗困意,楚霁川到公主府门口时她就该去跟他游湖了。
因此陈岁桉又将披风解开:“不冷。”
丫鬟只得将披风重新收到屋子里。
楚霁川是守时之人,陈岁桉站了没多久后,他的马车便到了公主府门口。
守着的下人禀报陈岁桉。
陈岁桉毫无形象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见到侍卫,伸手甩出小手绢捂着嘴,飞快的将哈欠收回去。
能这般没有形象吊儿郎当的是陈岁桉,可不是陈二公主,不能被楚霁川看到。
接着跟着小厮,作步步生莲的走法,小步小步往外面迈。
极为淑女。
楚霁川下了马车在站在门口。
长大后的陈岁桉岁身量高挑,却也比他矮了将近一个头。
他站在那里,如松般挺拔,如竹般出尘,远远看着像是画里的人。
“公主可用过早膳?”
“尚未。”
楚霁川笑着建议道:“现下早市还开着,公主若是有兴致不妨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