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尔斯:“母亲,您看,我给您带什么来了!”满怀期待的推门而入,可等待着他的,却只剩下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饱受心魔折磨的摩珥娜女王,终究还是在这所,束缚了她半生的冰冷殿宇内,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留给帕尔斯的信,都还未写完。帕尔斯是幸运的,他很早便看清了真相,可他也是不幸的,在他的生命里,到处都充斥着谎言。一切的一切(根源),源自一个谎言。“意外”的相遇,一次勇敢,一个承诺;女王坚信,她遇到了幸福,她的子民,也可以收获和平。伴随艾斯佳尔德入主,盛大的婚礼如期举行,似乎,一切都在向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无论谎言多么精美,谎言就是谎言,只要是谎言,就终会有破碎的那一天;而当这位女王发现的时候,她的身后,已无一人。而她深爱的男人,也终于在此刻显露出了真正面目。抹去她的神格、废了她的一切,最终,把她彻底变为了笼中的一只金丝雀。受到幽禁的女王,曾不止一次的想过死亡,可那时,她已怀有身孕,面对这还未出世的孩子,她终是没能下得去手。自打帕尔斯记事起,他的母亲便从未真正开心过;帕尔斯是一个很懂事的孩子,他从未在他的母亲面前,显露过半分(在外面受到的)委屈与丝毫难过。他常常变着花样的讨母亲开心,虽然最好的时候,也只是得到了一个很苦的微笑,但那又如何;对于母亲为何如此,他只问过一次(没有得到任何言语),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问过。而对于自己的这个孩子,女王的情感是复杂的(太多时候,喜怒无常),大概,是因为帕尔斯长得太像他的父亲。母亲的葬礼上,除去仆人,到场之人,只有帕尔斯一个;面对母亲,他最后一次,微笑着,做了告别,或许,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笑了。帕尔斯的记忆里,他的父王,这个伟大国度的王,从未在乎过他的母亲,而他无比确定,关于她的母亲,这个国度,一定掩盖着什么。作为一个聪明人,曾经,因为不想给母亲带来任何麻烦,他选择装聋作哑。几经波折,他终是找到了那卷,被人刻意掩藏起来的历史。信息无比清晰、记载无比明确,造成这一切的人,让他母亲至死都凄凉的人,正是他心中,那让他隐隐自豪的、这伟大国度的主人——他的父亲。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难怪,所有人都只字不提。帕尔斯:“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手掌着面,笑声显得诡异又刺耳。——“我竟然,还抱有一丝幻想。”同一时间,这位王也没有想到,居然还是被帕尔斯知道了;对于这个儿子,若他不知情,那么,知事懂事、令人安心的他,日后也必会是国之利器,但,独独这一次——不懂事。既然他已经知道了,那么,对于这位王而言,便只能舍弃了,即便,众子女中(除弗瑞德外),就属帕尔斯最优(全方位);即便,所有儿子中,就属帕尔斯最让他满意,也最像他;即便,那是他的孩子。不久,帕尔斯便被抓了起来(没有审判),直接以莫须有的罪名将他判决,对此,帕尔斯没有任何挣扎,他深知,自己已是将死之人。遂,昭告万民,触律法者,君王之子,亦与民同罪;然,念我王慈爱,同时,作为一个父亲,他自觉有失责任,实在是不愿意给予极刑,故,流畜。先折磨他,再废了他,折了他的四肢,拔了他的舌头,将他彻底毁了之后,使其流放,毕竟,死在内城,脏了地方。从此刻开始,长云城内,多了一个乞丐。出了内城,心底的某种执念被重新点燃,他不想死,他还不能死。可这副样子,多撑一天都是奇迹;好在,生死边缘,一位老人家发现了他,医者仁心;除去一条腿由于溃烂严重,实在保不住以外,其他,都还有抢救的余地。然而,在勉强可以活动之后,趁着夜色,帕尔斯离开了。他心里明白,再待下去,恐会连累这一家人;然而——影卫首领:“殿下,他被救了,我等已将好管闲事之人处理完毕。”弗瑞德:“有时候,只有死人才能让人安心,可唯独我的这位兄弟,我不希望他死的这么轻易。”天为盖、地为席;尘埃为伍,垃圾为食,不会言语、像个疯子。下雨使他疼痛加剧,寒冷犹如针尖刺骨,阳光会让他短暂失明,街上的顽童欺负他,路边的野狗撕咬他。但他还活着,他的心,还未死去。可如今的他,已是废人,他也会饿,他也曾几度差点饿死。最严重的一次,他差不多昏死在了路旁,奄奄一息,他祈祷着、祈求着,一些剩饭、一碗残渣,亦或是,几滴雨。忽然——玥兰:“烟儿,你去帮我买一些吃食,要快。”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烟儿:“好的,小姐。”不多时,帕尔斯便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在向自己靠近,越来越近。而当他费力地将头微微抬起,模糊的视线内,一只手拿着食物;顾不得一切,似乎用尽了仅剩的全部力气,帕尔斯用着仅能活动的一只手,不断地索取着食物。直到,他慢慢有了力气,直到,他看清了手的主人。注视玥兰的那几秒,帕尔斯眼前所见到的,可能是这段糟糕的时光里,他所看到的,最美的风景。然而,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帕尔斯面露凶光,夺下剩余的食物,又蜷缩在了地上,【如同一只,护食的野狗】。伴随着一旁烟儿善意的提醒,玥兰终是离开了。生死之间的徘徊,并没有带来什么改变,同此前的多次一样,他依旧食不果腹,整日垃圾作伴。直到,他彻底趴在垃圾堆里,一动不动。一天、两天、四天整整六天,一动不动;而在不远处,一直监视着他的影卫,则是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整整六天,他已经死了,他不可能还活着;没有一个凡人,可以拖着那样的身体,坚持不吃不喝整整六天,也没有任何一个影卫,愿意靠近那堆,让人恶心的垃圾。弗瑞德:“他死了?你们确定他死了?”影卫首领:“属下们守着那具尸体整整六天,确认无疑。”弗瑞德:“来人,备白服。”——“你等,同我面王。”影卫(组织):“是。”第七天,,第八天,,,时间来到第九天,此时,垃圾早已将那躯体掩埋,不见一丝存在过的痕迹。然而,就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无人提起的地下;(黑暗中)一个人影,一根用于支撑的棍子,以及那手上,一袋早已不能吃的食物,帕尔斯就这么趟着臭水,一刻不停地走着。如果说,如今的艾斯佳尔德境内,还有什么地方,是帕尔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话,那便只有。“(悦尔的皇冠)北境天堂”没有人知道,他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一步步走到这里来的。凭着信念?执念?这冰封的国度,随时都可以要了他的小命;他不能停下,尽管来到这里,要找的东西在哪他都不知道。那是一个传言;初代佳尔德王唯一的失败,历代佳尔德王都极力抗拒的一个地方,有人说,北境天堂,封印着魔鬼,也有人言,那里埋着宝藏,更有人称,那里、隐藏着艾斯佳尔德的秘密。。。冰雪即将蚕食掉他最后的意志,寒冷让他再也不能前进半步,在这生命的终结之时——“若真有魔鬼,我祈祷你,救救我。”心中,最后的声音。最后一丝温度消失,最后一个动作停止,终是寒风潇潇,掩藏无尽悲鸣。:()俗世百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