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羊看出她的不相信,郁闷地合眼又打开,“好吧,我其实还是害怕的,但这不重要,另一件事比较重要。”
开晴疑惑道:“什么?”
绷带羊长叹一口气。
“被蹦极的恐惧给蒙蔽,我都忘了我有更害怕的东西。”
“蹦极的绳子是黑影,黑影是复眼叔的,也就是说会有个男的绑着我的腰腹!”
说到这,绷带羊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原地抖了一下,仿佛有毛毛虫爬到身上。
“刚刚空空跳下去提醒了我这件事!”绷带羊抓住开晴的双手。
“所以,我我我我还是不蹦极了!”绷带羊说。
她这样说,愧疚感一边涌上心头。
复眼叔知道她排斥他,但在她有需要、想要学用健身器械的时候还是答应下来,并尽可能不让她发现地在她锻炼时提供辅助。
她不知道她对男性的恐惧从何而来,也许她生前在和男性接触上经历过不好的事情,以至于她最先忘记这段记忆。
可是,这么长时间接触下来,她能肯定复眼叔不是坏人,她不应该区别对待复眼叔才对。
可她心里那道坎就是过不去。
开晴感受到绷带羊握着她手的力道变大了一些。
亲眼见证过这么多人的过去,开晴知道有的执念源于痛苦、有的执念源于爱,开晴能肯定,绷带羊那份执念源于痛苦。
她反手握住绷带羊,宽慰道:“没事,真不想就算了,也没说一定要你蹦极,本来蹦极也有帮空心人找兴趣的原因在。”
绷带羊鼻息沉沉,原本她就腿软,这下连手臂都没了力气。
她扭头向后,看向复眼叔。
复眼叔正再次操控黑影,满足空心人再来一次的愿望。
她一直来回摇摆于蹦极还是不蹦极,复眼叔却很有耐心地等着,分明从他和开晴以及其他人的聊天中,能感觉到他脾气比较暴躁、耐心不算多。
可这样一个人却包容了她许多。
绷带羊纠结地脸皱了起来,贴着脸的绷带都因着脸部动作变形。
“身体的强大不代表内心的强大……”
空空她们说蹦极或许帮她实现内心的强大,那尝试和复眼叔接触呢?
愧疚和想超越自身的想法促使她突然反复念着这句话,呼吸在一次次反复中变得平稳。
“不行,不能逃避,我不能害怕,我要试试。”她说。
绷带下她的唇色异常苍白,双重的恐惧叠加,任谁看她都在勉强自己。
开晴担忧地看着绷带羊走近复眼叔。
绷带羊表现得比空心人还更像模型,而且是硬邦邦的木头模型,每走一步都无比僵硬。
她正想说“还是不要勉强自己吧?”,就见把空心人再次拉上来的复眼叔操控着黑影往楼下探。
楼下,白熊婶早做好准备,她从之前搭建的工具间里取出一个能坐进一个人的大木桶,将大木头的把手套到黑影勾起来的尖尖上,还拍拍黑影说:“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