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如有无形的屏障将她挡住,不让她前进,而现在,她跨进了屏障中。
“我,我坐进去吗?”她扭头问开晴。
“对。”开晴说。
绷带羊反复告诉自己复眼叔是好人,不会做出让她厌恶的事情,以此让自己精神起来不要落荒而逃。
她一边自我洗脑,一边迈腿在大木桶里坐下。
坐下后,木桶正好露出她上腹部以上的位置,她将安全带绑好,握住大木桶边缘,深吸气说:“我准备好了。”
说完,她闭上眼睛等着失重感的袭来,可等了十几秒都没等到,她犹犹豫豫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才发现这大木桶几乎是龟速地往下落。
这种龟速让她不由莞尔,笑自己的过度紧张和胆小。
坐在大木桶的她往下往外看。
慢速下,风变得慢慢的柔柔的,像流水一般在脸上流淌。
小气球依然在给大家加油,她和木桶里的绷带羊对视上,蹦蹦跳跳,摇晃着手给绷带羊打招呼,“姐姐!我在这里!姐姐加油!”
绷带羊不再害怕,她也伸手跟小气球打招呼。
看到她摇晃的手,小气球更激动了,跑到木桶旁边,伸手做出要接住大木桶的样子,被旁边的白熊婶赶紧牵走。
“我能不能也坐这个呀?”小气球艳羡地看着大木桶。
白熊婶牵着小气球往楼梯走,“这个应该挺安全,上去问问复眼愿不愿意。”
小气球期待地往上走,“你不试试吗?”
白熊婶说:“我这体格,到时木桶给我挤爆了。”
小气球:“那像空空姐姐一样跳!”
白熊婶想象那画面,摇摇头,“我可做不到。”
蹦极可不是谁都敢尝试的。
大木桶很慢很慢地往下走,这出乎意料的龟速给绷带羊带来极大的安全感。
大木桶轻轻落地,又缓缓升起,在这慢慢的一下一上中,安全感仍在一点点地膨胀,大木桶像深水池的游泳圈,在确保安全之后,就能享受游泳的乐趣了,充实感和快乐伴随着膨胀的安全感滋长。
当大木桶回到顶楼时,绷带羊从大木桶里出来,就这那慢慢的安全感,她抬头看向复眼叔,小声地说:“我能试试空空那样的蹦极吗?”
这是除了她刚来公寓还不知道复眼叔性别而和他说话后,时隔好几个月的第一次对话。
虽然声音很小,可在周围人看来已经很不可思议了。
开晴捂住嘴巴,将快要脱口而出的叫喊塞回肚子里。
“可以。”复眼叔平静地回答。
绷带羊觉得,心底一直沉甸甸的枷锁好像松开了一些。
好像,男的也没那么可怕。
她像空心人一样被黑影缠绕住,为了安全起见,黑影从她肩膀到腹部处扭结缠绕,确保她不会意外掉落。
她低头看着黑影,这些黑影已经在健身房保护过她无数次了,理应是她最熟悉的伙伴。
她站到墙上,看着离得很远的地面,手脚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