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容易,老太太倒没想到殷络竟是个孤儿,不由唏嘘。“您也不用可怜我,我姑姑对我很好,我就是想以后多挣点钱,报答姑姑。”殷络微微一笑。瞧她这仪态,是受过好的教导的,老太太见她面上并无凄惨之色,反倒是很有朝气,心想这姑娘很坚强,真是难得,越发想让阮直帮一帮。“来,快些吃菜罢!”老太太热络的招呼她。两个人用完饭,殷络便是去了书房。见她进来,阮直伸手指指她的脸:“怎么,你易容了吗?”非常好奇。殷络关上门,问:“如何?”烛光下,美人展颜一笑,比外面的彩霞还要耀眼,阮直也不遮遮掩掩的,说道:“比以前好看。”真心实意的称赞,殷络倒是面一热,走上前来倚着书案道:“我也不是一点儿不防备,在人前露面总是上了妆,刻意掩盖了一些,而今一点儿妆没有,再注意下形态,自然就不同了。且上回多谢你,那画像已撤下,我倒是再没有后顾之忧。”阮直淡淡道:“这些都不值一提,我倒是想听听你,今日来的真正目的。”这人真是直来直去的,难怪名字都有个直,殷络道:“我同意你的建议了,不过……”她上下打量阮直,“这么大的牺牲,你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罢?”“我不信,一个商人,一个官儿,家里能有这些东西,人-皮面具,疗伤圣药,对了,你还隐瞒了你有武功。你那些个同袍没有一个人知道吧,甚至包括你母亲,妹妹,还有苏大人。”殷络眼睛一转,“你的妹夫。”阮直眼睛眯了眯。“倘若你不说实话,我是不会帮你的,我也不相信你能杀了曹国公!”殷络说完,面色变得十分的严肃。看来是早算计好了,今日才来,阮直笑一笑:“为了表达我的诚意,我可以告诉你。”他抚抚衣袖,站起来,与殷络面对面,“实不相瞒,我是‘影子’的首领。”殷络大吃一惊。“怎么,没有想过吗?”她摇摇头,心头猛跳。影子专杀贪官,其人在百姓中备受爱戴,诅咒起贪官,必呼唤影子,希望能替天行道,殷络自然知道这个组织的存在,她也追寻过影子。因她势单力薄,没有经验,曾想加入这个组织,除去曹国公,然而一直未有寻到。结果,这首领竟然是阮直。殷络愣愣的,好半响回不过神。阮直道:“既然我们互相知根知底了,过几日我就替你开个香料铺,你好好当你的女掌柜,还有……”他突然伸手轻抚下她的脸,“我未来的妻子,你得先适应下。”男人的手有些粗粝,划过她脸颊,殷络脸一红,啪得打开了:“别想着占我便宜,我们只是假夫妻而已,等完成大业,自当分道扬镳。”她转身走了。门砰得关上,阮直打算要叫方舟进来,说下香料铺一事儿,结果却见窗外有什么一闪,有个人已经跳了进来。阮直头疼。“上回我问你女杀手的事儿,还瞒着,没想到暗度陈仓,还想吸纳入你们组织?”陆策靠在墙边,“不过也好,总是多个人多份力。”“她是殷将军之女,与曹国公仇深似海,我是想等事情解决了再告知皇上。”阮直睨他一眼,“突然来,有什么事儿?关于曹国公,不是才商量过吗?”陆策正色道:“我是为黑玉膏而来,熬制此药的人,现在何处?”“怎么会问起他?”阮直挑眉,“这黑玉膏,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但这个人,并不想蹚这趟浑水,他是世外高人,当初相识,乃因一味出产于西域的稀世药材,我让与他,他才与我结交的。”“那此人是神医吗,比起华佗如何?”陆策有些急切。“你到底是有何事?”“皇上病重,我想请他替皇上医治。”陆策逼近过来,“此人姓甚名谁,住在何处?你快告诉我!”阮直不做声。陆策手指忽地搭在了剑柄上:“这将来,有皇上才有我们,光是我们,造就不了春秋大业!你追寻的盛世清明,百姓安乐,又怎么能有永久?那高人,远避尘世,也是因为而今官员们尸位素餐,毫无作为罢?你怎么知道,他不想给皇上治疗呢?”他松开手,“你去告知他,皇上的想法。”“假如他不肯呢?”阮直挑眉。陆策微微笑了笑:“士为知己者死……他不肯,我就杀了他。”看向阮直,“不过,这种人想来惜命,不然也不会只做逃避了。”阮直无言。“对了。”陆策临走时,告诉阮直,“下回我们再见,我可能要叫你舅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