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没有不悦,好像陆策娶谁,都跟她无关。陆静姝心里有了数,看来苏沅对陆策无意,大抵就是表兄表妹的寻常关系罢,她笑道:“我原是找你去赏花,今年的荷花开得特别好,祖母与姨祖母都在呢,还问起你来,你这就跟我去吧?”反正陆策都走了,苏沅自然答应。两人便是去了园子。这季节,开得最盛得就是芍药与荷花,苏家有芍药园,陆家便是有荷花池,池子虽然不大,但却养了许多的荷花,粉嫩娇美,浮于水面,亭亭玉立。老夫人见到苏沅就嗔道:“一转眼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快过来,看看这些荷花,刚才你姨祖母说,要不要在我们池子里也栽上几棵呢。”“那自然好了。”苏沅笑,“寥寥点缀一些,不同于姨祖母这般拥拥簇簇,也别有风味。”她声音清脆,远远传过去。韩如遇抬眼看来,只瞧见她窈窕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陆嵘,陆嵘在哪里都喜欢看苏锦,怎么自己也这般奇怪了,竟是总会看到苏沅。或者是像母亲说的,男儿到了一定年纪,总会寻觅贤妻,他倒是不知道苏沅是不是贤妻,但比起别的姑娘,更容易入眼。见苏沅一心赏荷花去了,陆静姝走到韩如遇身边,轻声道:“表哥,我刚才试探过了,三表妹对二哥无意。”看来上回自己真是误解了,韩如遇面上不由自主露出了笑意:“多谢表妹。”“你别忙着谢。”陆静姝挑眉道,“我帮你,不是只为你,三表妹为人不错,我也想她有个好姻缘,故而表哥询问,我便是相帮。不过表哥你若真有这等心意,还是先禀告过表姨再说吧,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现在苏沅虽然是嫡女了,可韩夫人的要求向来颇高,并不知会不会同意。陆静姝道:“若没有表姨点头,你便莫要招惹三表妹。”韩如遇心头一凛,没想到陆静姝那么维护苏沅,他正色道:“好,我会先问过母亲。”陆静姝这才松了口气。这件事儿,苏沅一点不知,倒是赏荷时想起苏文惠,心头又一阵忧虑,苏赡家那里一点没有消息,可见父亲是没查到张孙锡的把柄,那她还得去找阮直。不过这舅父啊,真正叫人头疼,好好的也不知怎么就同陆策搅在一起了?要不是他,她也不至于非得缠着陆策问个清楚,弄得陆策都差点动杀心。幸好自己机智,总算是说服了陆策,就等下回找个机会,再跟陆策谈谈心,她就能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了。不过,在此之前,她还得去找一次阮直。也不知是不是天天被惦记着,阮直从衙门回来,便是连打了几个喷嚏,走到甬道,眼见母亲在大堂坐着,他转个身就从角门进去了。实在是受不得母亲唠叨,白天说,晚上说,阮直有时候心想,是不是随便娶个妻子回来也好?不管将来如何,最少现在能堵住母亲的话头,他耳边也清静,想着长叹一口气,跟身边长随方舟道:“……要不爷去纳个妾?”方舟额头冒汗:“公子,您还未娶妻,纳什么妾啊?如果真纳了,那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可是不愿嫁进来的。”“那不是更好么,省得我娘说三到底的,到时我生个儿子出来,给阮家传个后就得了。”方舟挠头,心想自家公子恐怕是被老夫人弄得疯了!到得书房,阮直摆摆手,叫方舟退下,他一个人便是进了去。脱了长袍,正待要去匣子拿账本看,后面竟是一阵风飘过,他还未及反应,一把锋利的刀刃已经抵在了他脖子上。“阮大人,我们又见面了。”殷络嘴角挑着笑,玩味的看着阮直。阮直身子一僵,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的老底会被殷络发现,她怎么发现的?那天离开之前,他明明都已经检查过,后面也无人跟踪,她怎么能找到自己家里来的?不过他面色淡淡:“殷姑娘果然不愧是将门之后,佩服佩服。”心里虽然惊疑,但是并不害怕,毕竟那日他放了殷络,凭着这女人的聪明,想也不会要弄死他。这样得不偿失。“殷姑娘今日来,应该是为什么要事罢?”阮直手指搭在剑上,微微一笑,“姑娘何妨坐下来说呢?”“少跟我套近乎!”殷络冷声道,“你们这种做官的,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想我信你吗?”“难道你不该信?我若是真想害你,当日就不会放你走了,且这些日也不曾寻你,倒是你自己非得送上门……”阮直笑了笑,“要说信不信,只有我不信你的份儿,指不定你掉头就去衙门揭穿我,说我放刺杀曹国公的杀手归山呢!你可知,曹国公重金悬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