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辰回到联盟时,已经是新年假期的末尾了。等到阿列克谢出任务回来,周晓辰把回礼给他:尼古拉年轻时赢得的几枚勋章——不全是帝国的。联盟和帝国有时候也会联合行动,打击星盗,在这些行动中偶尔也有机会拿对家的勋章。“这个白鸽勋章是给我的!”周晓辰开心地给阿列克谢看她别在衣领上的白鸽——这是联盟颁发给在维和行动中表现突出战士的勋章,是周晓辰还没有的收藏。“我有印象,”阿列克谢:“他可宝贝这枚勋章了,小时候都不让我玩。现在居然舍得给你了。”“还有给你母亲的诗集,”周晓辰拿出一本笔记本,强调她没有偷看,并再次感慨:“这就是斯拉夫硬汉吗?”没想到阿列克谢马上打开笔记本偷看。“唉?”周晓辰忽然觉得自己太有原则了,把头凑过去:“写了什么写了什么?”“壁炉在我空荡的囚室中燃烧,烈酒是深秋时节的朋友,让我能暂时遗忘……”然后阿列克谢忽然红着脸把诗集合上了。周晓辰:??为什么脸红?是我的榆木脑袋没有看懂吗?“这样不好,”阿列克谢:“我们还是给母亲送过去吧。”不是,刚才是谁先偷看来着?来到1号基地联盟人民军队附属医院,周晓辰照例跟着阿列克谢进病房“刷眼熟”。一般来说露过脸以后,阿列克谢会推着母亲的轮椅带她出去晒晒太阳,而周晓辰会遛走去逛吃或者打副本,免得陌生人让卓娅紧张。但这一次卓娅看到周晓辰衣领上的白鸽,怔怔地看了很久,忽然笑了笑:“我认识你。又是阿廖沙带你来的吧?”忽然没按剧本走,周晓辰一时不知道怎么答:“啊?是的。我是他的……”卓娅朝她招招手:“这次你带我出去好不好?”然后她把阿列克谢赶走:“你自己去玩。”阿列克谢:??周晓辰给他比个自己ok的手势,然后推卓娅沿着她的“光合作用路线”去晒太阳:“桑榆星就这点好,太阳永远刚刚好……”然后朝落后十几步跟在后面的阿列克谢比划:太近啦!你的影子在这里都能看见……退远点!卓娅在阳光下翻尼古拉写的诗集,周晓辰把轮椅调成遥控驾驶,自己挪到旁边挡着点儿,不让太阳直接晒到纸上。“我记忆力不好了,”卓娅缓缓说:“常常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周晓辰的俄语已经比刚上大一时好多了,加上卓娅说得很慢,听起来还比较舒服:“没事,这不重要。”她胡说:“听说时间不是一条永远向前的河流,说不定过去、现在和未来是同时存在的……”“但有时候让我很困惑,”卓娅:“我总以为阿廖沙还是个孩子,但他忽然就这么大了,都有女朋友了。”周晓辰好奇:“您跟他平日里都聊什么?”“总是我在反反复复地问,你多大年纪了?上大学了吗?”卓娅:“好像每一次见面他的回答都不一样,我就更困惑了。”她叹了口气:“他大概很厌烦吧?”周晓辰:“……不会的。”但也许很难过。卓娅忽然问:“你见过尼古拉吗?你衣领上的勋章……是他给你的吗?”周晓辰赶忙把勋章取下来给她看,顺便开始打听:“是的!阿廖沙说他特别宝贝这枚勋章。有什么故事吗?”卓娅把白鸽翻过来,看到背面写着“星历973年颁发给尼古拉·尤利乌斯·格拉古,表彰在克洛斯双子星打击‘鬣狗’行动中的突出表现。”“鬣狗,是特指以挟持星舰、索要赎金为生的星盗,”卓娅:“那是一次联合行动。”听到“联合行动”,周晓辰的耳朵就竖了起来:“就是您遇见尼古拉的那次‘联合行动’吗?”“嗯,”卓娅嘴角含着笑意,“当时一艘从天宫开往阿喀琉斯的大型商船,在途径克洛斯双子星中转时,被‘鬣狗’挟持,人质包括上千名联盟和帝国公民,非常恶劣。”周晓辰:“后来呢后来呢?”“当时我的毕业设计题目是研究左拉的变异谱系,手上有一种左拉的近亲菌株——也能对生物造成真菌感染,但不具备链接虫族的特性。”“我在路上跟尼古拉谈到这个课题,他就记住了。行动过程中,有一艘帝国军舰没有隐藏好,被绑匪发现了,威胁撕票,尼古拉就提议,将这种近亲菌株打进被挟持的星舰内。”“他说,帝国的名声很臭,就算干出用左拉污染整艘星舰,然后以‘所有人都已经感染’为由,连人质一起杀的事来,也不奇怪。”周晓辰笑死:“他可真有自知之明!”卓娅也笑:“可不是么——‘鬣狗’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们把星舰内到处都是‘左拉’的视频传到网上,痛斥帝国惨绝人寰的行为,就丢下人质弃船逃跑了。”“后来尼古拉得意洋洋地跟我说,”卓娅学着他的语气:“这就是名声坏的好处。换了联盟可不行——如果是联盟做的,‘鬣狗’第一反应大概是‘这怕不是在驴我们’,但如果是帝国,第一反应就是‘帝国佬疯了,要把人质一起端了’。”周晓辰:“他还挺骄傲!”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但在卓娅已经混乱的记忆中,或许仍旧清晰如昨天。桑榆星的永恒夕阳把周晓辰和卓娅轮椅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周晓辰又看到了阿列克谢的影子,悄悄朝他比划:跟得太近啦!:()星际:为联盟之崛起而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