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蔡襄答应,李皓还是放心的,毕竟蔡襄这种老狐狸见多识广,可不是那么好蒙骗的。于是便命人将安灵虚给叫了进来,将他介绍给了蔡襄认识。随后才对安灵虚说道:“这位是蔡判官,原先是在开封府任职,这次是专程随我来清查盐税,审理犯官。刚刚你说的事情,我便交由蔡判官来与你联系,他眼里可揉不得沙子,希望你不要自误。”安灵虚听后答道:“大人放心,小人一定配合好蔡大人。”李皓接着就示意让蔡襄说话,看他有没有什么要吩咐的。得到了李皓的允准,蔡襄说道:“刚刚李大人说,你家原先也是参与过私盐买卖的,那你先来说说平时走的是那几条路线,接触的哪些官员。”听到这话,安灵虚望向了李皓。可李皓才不搭理他呢,直接说道:“我说了,你接下来与蔡大人联络,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这时安灵虚才说道:“淮南这边的私盐,除了西南一带不去之外,基本上其他地方或多或少都有。我家生意做得不算大,一年基本上也只有几万石,都是江南东路和江南西路的生意。至于我直接能接触的官员,大多就是榷货务监官和扬州和江南这边的地方官。”蔡襄听后,又问道:“那你们的盐是怎么来的,直接去盐场提?”安灵虚答道:“不是,盐场那边不会直接和我们接触,一般我们拿盐就是在本地拿的。”一听这个,李皓三人顿时精神来了,蔡襄马上反应道:“你是说在扬州城里面,有仓库堆放大量私盐,这个地方在哪?”安灵虚说道:“这个仓库不在城里面,而是在城外扬子镇那边,靠着码头。不过那个地方的盐都是有着盐引的官盐,不怕搜查。”蔡襄说道:“你说那些都是官盐?”安灵虚解释道:“是的,那些都是官盐,只要不出淮南那些盐就都有盐引。只有我们离开淮南之后,那些盐才算是私盐,至于数量就很好控制了,本身进出都是有帐可寻的,直接把相应的盐给补进来,账目就是平的。而且各地盐场和榷货务消息都是通着的,除非是找到全部堆场和封存所有账目,一一清点或许能找出问题。”到了这里,众人顿时明白了其中的难处,因为纵使是李皓也不可能这么做。一来没那么多人手,二来要是短时间内没查出问题,后果李皓也是扛不住的。再之后蔡襄还问了许多问题,有的东西还埋了陷阱。但安灵虚都能一一答出,这让众人都有些相信他是真心投靠了。于是在约定了联络方式之后,李皓便让人送安灵虚离开。等人走后,李皓才说道:“原先我还是小看了这两淮啊,我原以为淮盐最多也就占个四成就了不得了。但如今看来,淮盐最少也占了六成,甚至在河北一地还挤压了解盐的销售,这帮人挺厉害的啊。”杨文远则说道:“这不是好事嘛,意味着只要我们能顺利打掉这帮贪官和奸商,就基本完成任务了。”李皓这么一想,觉得这话也对,顿时感觉动力就来了。于是李皓便激励起了蔡襄,让他与安灵虚保持联络,寻找合适的机会,并让杨文远随时协助。至于李皓自己,则是继续摆烂过着悠闲的小日子。当然用李皓的话,这是来迷惑一众淮南官员的,让他们摸不着头脑。而其他人,李皓自然不能让他们闲着。所以盛紘他们也就被派了出去,不断约谈各地官员和盐商巨贾,争取把淮南的这一滩水搅浑。不过李皓也没闲多长时间,前面递送进京的奏疏,便传回了结果。里面首先是夸赞李皓等人,行事果断,成效显着,同时激励众人,再接再厉,并说明在理清淮南盐税乱局之后,会统一进行封赏。再来就是命李皓将所有已经关押的犯官,连同查证出来的证据,全部递送入京,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再行会审。当然旨意的最后,还不忘了申饬转运司及榷货务的一众官员。像是王佑乾就被贬职,暂时留任转运使,等到这一任期满,不出意外,就是调到哪个穷乡僻壤任职。而对于这个结果,王佑乾还的特意来感谢李皓,没有落井下石。当然,先跑来找李皓的是蔡襄,他一听到这个旨意,便过来说:“大人,你不能把这些犯官给送走啊,他们是清缴盐税的重要人证。一旦让他们离开了,我们就失去了从他们那里获得真相的机会。”李皓回答道:“这是官家和大相公们的意思,我们总不好违背,而且他们不是一直没有开口嘛。”蔡襄说道:“他们如今是没有开口,但人只要在我们手里,总归是有希望的。可若是把他们交了出去,那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这事情几位大相公应该是明白的,为什么就不拦着呢。”,!听到了蔡襄的埋怨,李皓解释道:“这事也不怪大相公他们,盐税之事本就颇为敏感。朝中不知多少人在明里暗里的盯着这事,大相公们也是有压力的。而是把他们押往汴京,也不是就不管了,现任大理寺卿黄升为官刚正,这些犯官到他手上也不会轻易放过的。而且这也是个机会,我会派殿前司的人马护送。期间要是有人和他们私传消息,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找到线索呢。”不过蔡襄很显然没有这么轻易放弃,还想争辩。李皓就干脆说道:“这事已经定下来了,不是我们能改的。”随后结束话题,问道:“好了,这些天,你和安灵虚沟通的怎么样,他有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听到这话,蔡襄知道李皓是不会改变主意了,也就没在说下去。而是回道:“他那边倒是有个消息,说是上个月本来会有一大批私盐,打算运往河北的,总数有十五万石之多。只是后来因为我们到来的原因,所以就暂时停住了。”李皓听到这话,便从旁边打开了随身带着的地图,说道:“从这里运往河北,那想来是通过漕运,那就必须从泗水走。”说完点了点宿迁的位置,又说道:“可我的人马正好就驻扎在宿迁,他们想来是没有那个胆子从我眼皮底下运私盐的。”蔡襄说道:“是啊,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可惜的是。安灵虚说他不知道这批私盐的位置,否则这么大笔的私盐,他们的帐可没那么好做平。”说到这里,李皓问道:“你和安灵虚也接触了有一段时间了,你觉得这个人是不是投靠我们的。”听到这个问题,蔡襄想了一会,说道:“这其中我是找机会试探过他的,几次试探他都是说了实话,并且为此我们也确实真到了人。但我总觉得他有点问题,只是没有证据,也可能是我多心了。”这话让李皓疑惑,这意思不就是说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我直觉他有问题。李皓没有想到蔡襄还有这一面,不过既然没有证据说明安灵虚有问题。那李皓还是倾向于相信他的,便说道:“那依蔡判官看,我要是把殿前司的人马从宿迁移开,把路给让出来,他们会不会把这笔私盐运出去。”蔡襄想了想,答道:“引蛇出洞的法子,倒是也可以。我听安灵虚说,这种大的单子他们是会接定银的,一般是两成左右。要是不能按时完成交易,那他们就要赔付双倍定金,而且还会得罪老客户。所以只是能让他们相信,我们的人不是故意调开的,这个风险他们会冒的。”确定这个思路能行,李皓便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要帮安灵虚露个脸,你让他主动提出要向江南西路走私一批私盐。然后这个消息自然的就被我们打听到了,那我们派人下来拦截自然顺理成章。”蔡襄回道:“这办法倒是可行,既能让我们光明正大的把人马从宿迁调开,还能借这件事帮他洗脱和我们勾连的嫌疑。说不定还能借此让他在这个时候,能够打听到有用的东西。那这事就交由我来和杨文远来商量,看怎么做才能把这事做的逼真。”李皓对此没有意见,便让蔡襄去找杨文远了。当然接下来,李皓也不能闲着,还得把人员移交的事情办起来。为了把所有的犯官一道押送进入京,李皓征用了扬州的十几辆囚车,把人全部给装进去。而后押送队伍,李皓也指派了两都人马,并征调一部分当地指挥营协助押送。等一切安排好后,李皓亲自带着人把押送队伍送出了扬州,才返回府邸。等回府之后,在路上悄悄混进李皓随行队伍里的张福,便找到李皓说话。只听张福说道:“淮西这边的指挥营,我都去走了一圈,可以确定他们基本上都有参与私盐一事。”听到这话,李皓不由说道:“看来淮西这里还真是铁板一块,雨露均沾。”但感慨完后,还是要问正事:“这一趟是辛苦您了,以您这一趟走下来的情况,这些指挥营之中,有没有可以拉拢过来,为我们所用的。”张福说道:“这恐怕不行了,这次我虽然没有直接问到指挥营的头头们,但从下面人就可以看出来。这些年他们从盐税上面贪的太多了,而且不只是他们贪,他们手底下的人也都在贪。这种情况下,纵使是真能劝指挥使反复,他们手底下的人也会拿刀枪逼着他接着贪下去。”李皓听后说道:“那看来是指望不上他们了,接下来您就暂时在我府上歇下。等我下面还有事的话,再来找您帮忙。”张福对此自然没有意见,而且他正好也想近距离看看李皓的为人。聊完了正事之后,接下来李皓便准备聊聊私事,看看回去要怎么讨好老丈人。,!于是便向张福打听起了英国公的事,当然李皓得先找一个插入点,便先问起了旧部的事,也是张福这次来的原因:“据我所知,岳父大人不知一直在边地领军,怎么在南边也有很多旧部吗?”这个问题,张福很自豪的说道:“国公爷是多在边境领兵,也因此提携了不少人。而在边境的守卫,是轮戍制的,其中自然就有淮西的人。当然其中也不都是成器的,像我这次来找的基本都是都头之类的。”听到这话,李皓笑道:“那这成器的数量不多啊!”结果张福就不高兴了,说道:“谁说的,国公爷提携的人中,身居高位的也是不少,就在淮西附近沂州、兖州禁军指挥,就是国公爷提拔出来的。而在西北边境,里面大多数将官都受过国公爷提拔。”看这情形不对,李皓赶紧安抚:“我刚就开个玩笑,我岳父的本事还值得怀疑吗!”等张福态度缓和之后,李皓便又说起了其他事情。好不容易大致了解了这个岳父的喜好,李皓便让张福去客房休息了。接下来李皓也没闲着,又找机会把漕帮的人给找了来。毕竟运盐走的是漕运,那漕帮这边的人应该是知道具体情况的。而从漕帮之中,李皓得到的答桉也确实和安灵虚所说一样,确实在上个月有一批数量庞大的盐要北上的,但最终却没有出发。至此,李皓也算是对安灵虚颇为放心了,至少在这件事上他没有诓骗自己。那接下来就是等着蔡襄与安灵虚的计划一步步展开,很快蔡襄便来通知李皓,把李皓要做的事情给定了下来。按照计划,在安灵虚的这批私盐即将从泰州运出的时候,李皓便已经让宿迁的人马,通过宿州、濠州、除州直奔真州而来,最终在大江上将运输私盐的船给堵住了。当然最后的结果是将私盐全部给拦了下来,但因为当时拦住的时候已将近黄昏。随行的私盐贩子大多都跳江而逃,所以也就没抓到几个有用的人。为此,安灵虚还跑去告状,说为什么殿前司大军出动,却没人通知他,是不是欺负他家无人。当然,盐道官员也是冤枉,其实殿前司人马出动他们是知道的,但他们是直接往宿州跑。绕了一个大弯后,又是急行军往下,所以一时间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为此盐道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看在他家兄长的份上,也只能好生安抚,并答应会予以补偿,安灵虚才罢休。而李皓这边,再确认已经扣住私盐之后,当然得去追责了。按照上下游能查出来的行程,李皓直接把真州、扬州和泰州的相关官员,全部聚起来一顿训斥,并让盛紘他们前往严查来源。当然这盐总是不能忍掉的,毕竟也能值个一万多两银子,自然是得拉回来的。所以在李皓走后,金朝中便奉命带着殿前司人马护送盐船会扬州。但实际上,跟随盐船一起回来的只是一部分人,剩下的人是在经过江宁府时,李皓提前安排的民夫。当然这船也不能顺利的回到扬州,免得露馅,所以又被安排发生事故,暂时停留在了丹徒。至于殿前司剩下的人,则混在北上的商队里面,继续返回淮阳军,准备在宿迁埋伏。而在确认了殿前司人马,除了在李皓身边护卫,其他人都在大江上的时候。通过安灵虚的消息,知道运往河北的那批私盐已经准备起运,这次总共有十五万石私盐,价值近一百万两白银,当然这是官价,不是成本。但这个数量的私盐,只要被李皓抓了现行,那两淮盐道官员就是李皓可以随意揉搓的了。只可惜李皓得在扬州城里面待着,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否则李皓还真想亲自去抓。也就在李皓觉得事情马上就要结束的时候,漕帮传来的一个消息,让这件事有了新的变化。:()影视诸天从知否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