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肉煲之后,还有烤狗肉。最后还上了狗肉酸汤。四十五度的白酒,对于这群人来说太烈了。没喝多久,德高望重的袁琮就开始藏酒,大袖子都湿透了。结果被眼尖的靖节先生发现了。这位不问世事的隐士,抓着袁琮开始灌酒。其他人跟着起哄。楚王酒量最好,竟然能跟顾道拼酒。喝了半天都没糊涂,非说顾道是利用他们,不为人子,硬逼着顾道做诗。笔墨纸砚铺好了,顾道借着酒性挥毫泼墨。随着字落白纸,口中一字一吟:“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好,好个明日愁来,明日愁……”张琼喜欢这种真性情的洒脱。“今朝有酒今朝醉,再饮。”楚王高兴了,举着酒盏开始劝酒。杯盘狼藉之后,所有人都醉了。袁琮回到家就吐,吐完了嘴里还嘟囔着,可惜了这等狗肉。然后就被小妾扶着回去睡觉了。顾道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小豆丁凑了上来。低声跟顾道说道:“果然如公子所料,魏青梅找人给窦鼍送信了,还自以为做的机密。”顾道点了点头,他早就料到,为了顾凌,魏青梅肯定会想到去窦鼍那里告密。今天这酒局,坑的是魏青梅,自然也坑的是窦鼍。“两个愿者上钩的胖头鱼。”顾道鄙视的一笑,进屋倒头就睡了。靖节先生在楚江楼睡下,其余人各回各家。华阳居士出了楚江楼,打了个手势。立即有一名暗卫匆忙而来。他身边随时都有暗卫保护。“送我进宫,马上。”华阳居士说完就钻进马车。暗卫一愣,华阳居士,竟然在如此深夜叫开宫门之锁。究竟发生了何等大事?他不敢耽搁,立即暗中传信‘居士醉酒,即刻进宫’。华阳居士的马车到了皇宫隐秘的侧门,皇帝已经在小书房等他了。等到华阳居士到了书房,醒酒汤正好上来。“恩师,匆忙进宫可是出了大事?”皇帝脸色焦急的说道。华阳居士站稳,给皇帝行了个礼,开口说道:“北狄使者快来了吧?”“按照边报,已经在路上了,恩师可是有了什么破局的手段?”皇帝急切的问道。北狄这次来势汹汹,恐怕不容易对付。华阳居士喘息了一下,却只说出一个字:“吐……”立即有宫女端来铜盆,哇的一声,华阳居士把酒和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其他宫女赶紧点燃熏香,伺候漱口。漱口之后,华阳居士大口大口地喝着醒酒汤。喝完之后感叹:“好个顾修之,这酒太烈了,差点就让我趴下。”皇帝有些茫然,恩师深夜进宫,必然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但是怎么提起来自己那个准女婿?华阳居士站起来,来到桌案旁边,把所有毛笔收集起来。说道:“陛下,今日顾修之说了一道有趣的算学题。”皇帝听得更加茫然,大半夜叫开宫禁,竟然是为了顾道的一个算学题。不对啊,顾道什么时候懂算学题了?华阳居士以毛笔代替马放在桌子上,同时把老翁分马的题讲了出来。皇帝皱眉看着十一根毛笔,他虽然不精通算学,但是也知道这不可能分的出。皇帝抱怨说道:“根本不可能分的开,这不是强人所难么,哪有父亲给孩子留这种难题的?”华阳居士微微一笑,把一根毛笔放了上去。然后按照方法分完,把放进去的毛笔完好拿回来,意味深长的说道:“总数没变,但是事情解决了。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皇帝的兴趣一闪而逝。他是帝王,不会沉迷于小游戏。何况老师深夜进宫,一定不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必然大有深意。“北狄使者?”皇帝突然猜道。“对,北狄虽然依旧强盛,但其实内部已经分崩离析。”华阳居士说道。皇帝当然熟知北方这个宿敌的情况。虽然北狄大汗已经成了摆设,完全被三个强势部落架空,但是整体实力依旧强盛。“可北狄跟这道题有什么关系?”皇帝不解地问道。华阳居士把毛笔递给皇帝,说道:“想要取之,必先与之。我们以前的想法错了,要舍得给,才能取得。”皇帝皱了皱眉头。“恩师的意思是,我们支持其中一个部落,去跟另外两个部落争斗?”华阳居士摇了摇头。“北狄不是傻子,这种小伎俩岂能看不出来,一旦这样做,他们会一致对外攻打我们。”皇帝皱眉,有些不明白恩师是什么意思。华阳居士用毛笔指了指墙上的地图,笔尖落在了一个地方。“甘州?恩师的意思是?”皇帝声音有些颤抖。华阳居士声音深沉的开口:,!“甘州控制着漠南最肥美的草场,本应该是我们的养马之地,可是二十年来北狄不断骚扰。”“不但没有给我们贡献马匹,反而牵扯了北方防御的大部分精力,二十年啊,几十万儿郎埋骨,千万两白银抛洒。”“不如给他们。”皇帝凝神看着那个地方,逐渐明白了华阳居士的想法。这个想法简直天马行空,可是效果可期。“北狄三部势均力敌,可是一旦有一方得到甘州,实力必然暴涨。内部势力再也不是平衡。”乾帝不愧是合格的帝王,他明白朝政一旦力量不均衡,是帝王的灾难。也是国家的灾难。华阳居士却摇了摇头。“不,根本不会出现这种状况。一根肥美的肉骨头,却有三头恶犬。”“等不到一家独大哪一天,就会亮出獠牙。”皇帝恍然大悟,三大部落一定会相互厮杀,北狄再无宁日。只要北狄内部三个强势部落内乱,那大乾就有机会休养生息。甚至从中挑拨,让北狄永无宁日。只要北狄削弱,送出去的甘州会再夺回来。甚至率兵北伐一雪前耻的夙愿,也可以实现。甚至这对北狄来说,是一个无解的阳谋。可是他并没有高兴。开疆拓土是帝王的功业,可是一旦让出领土,这名声可不会好听。而且大乾为这块土地,流了太多的血,谁敢来冒险提出这个建议?遗臭万年都不可能,因为当场就会被打死了。华阳居士知道皇帝的担忧,于是开口说道:“陛下不要担心,这个计划太大,不是短时间内能够付诸实行的。需要仔细谋划。”“到是顾道此子,心思巧琢,气魄不凡,可堪大用。”皇帝也想明白了,甘州之事太大,不可能两人一言而决。但是顾道竟然得到恩师赞扬,这倒是引起了他的兴趣。“就因为这道题么?”皇帝问道。华阳居士摇了摇头,一边喝茶醒酒,一边把今日之事说给皇帝听了。“他竟然敢与恩师等人同席,还利用你们对付窦鼍?这胆子也太大了吧。”皇帝有些震惊。华阳居态度悠然地想了一会说道:“我只见过他两次,感觉他不是胆子大,而是没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这话皇帝彻底听不懂了,试问这世上,谁敢把这几位不当回事?这不就是胆大妄为么?“陛下要看好此人,过刚易折,别让他锋芒太露了。”华阳居士说道。皇帝一听这话很是惊讶,顾道竟然得华阳居士如此器重?可想到他跟女儿之间闹的事情,不由得一阵头疼。把萦绕心中很久的犹豫提了出来:“恩师,你觉得他跟纤云之间?”华阳居士根本没思考,直接说道:“夫妻之道,一阴一阳方能长久。两个人都太刚了,不如陛下换个柔顺的女儿吧。”华阳居士跟皇帝秉烛夜谈。两个人谈的都是国家大事。早起,袁家。看着顾道跟关石头生龙活虎的过招练功,魏青梅极力控制着自己的震惊。明明已经通知窦鼍了,是他不信还是不敢?此时她内心仿佛又五十只老鼠抓挠,她急于知道为什么。不能问顾道。只能拐弯抹角的问豆丁。魏青梅很嫌弃豆丁,这孩子鼻孔朝天大小眼,黑丑黑丑的。心里鄙夷,真是什么样的人,找什么样的书童。这丑陋的样貌,倒是很配顾道这不堪的人品。丑陋之人必然愚蠢,这是魏青梅的固有认知。她觉得自己三两句话,就能从这丑书童嘴里,套出昨晚楚江楼到底发生了什么?“豆丁,看你家少爷这样,昨天晚上的酒宴不错吧?”魏青梅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豆丁发出嘿嘿一声傻笑,挠了挠脑袋说道:“要不是你暗中找人给窦鼍送信,恐怕没有那么精彩。”魏青梅听了这话,心脏猛地一缩。如同一盆冷水当头落下,从里到外一股寒气冒出来。她感觉豆丁那丑陋的脸上,全都是刺目的嘲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这丑奴,在胡说什么?”豆丁笑得依然憨厚,可在魏青梅眼中显得如此阴险。“少爷就知道你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一直派我和石头哥看着你。”“你很谨慎,从衣服上撕下的绢帛,用了账房的笔墨。”“你给了货郎五文钱,让他把信传递给你的丫鬟。”豆丁的话,如同挥舞的鞭子。抽得魏青梅不可控制的发抖,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发抖不是因为阴谋被发现了。而是她自以为缜密的一箭双雕,全都在顾道意料之中,甚至有可能她本身就是顾道计划的一部分。她有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绝望感。恐惧抓住了她的心脏。她不顾一切地尖叫出来:“啊,闭嘴,不要说了。”顾道练功完毕,洗漱之后。魏青梅低头站在他的面前。她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顾道看穿她的想法。顾道知道她被教训过了,不过不打算放过她,背着手问道:“在你们魏家,背叛是什么样的代价?”这句话如同一把刀,架在了魏青梅的脖子上,她感受到了森冷杀意。在魏家,背主者死。看她不出声却在发抖,顾道无情的继续;“因为这件事,我完全可以把你退回给你祖母。问问她,魏家就是这样履约的?”“不要……”魏青梅声音带着哀求。:()大乾最狂驸马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