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上前查探,见人尚还有气息,急忙看向一旁坐着的庞太医,“还烦请您老帮忙看看。”庞太医喝了参茶,又休息了片刻,人精神了些。他起身走到春柳身边,摸脉一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丫鬟身中剧毒,已经活不成了。”“什么?!”白悠悠心陡然往下一沉,视线猛地射向紧抿着唇,一脸震惊的乔姨娘。她没想到乔姨娘手段这么狠,又敢杀人灭口!“春柳!”乔姨娘故作伤心,她走到春柳身旁,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不是说是染了风寒吗?怎么会是中毒呢?”她抬头看着白燕朗,自顾自道:“先前春柳说自己头晕,后来又咳嗽,妾身以为她是染了风寒,还叫她好生歇着,竟不知——”乔姨娘捂着嘴,‘呜呜呜’的哽咽起来,“竟不知她是中了毒。”今日下手之时,她便没有让春柳有活着的机会。办事不利,害得她的女儿遭此劫难,便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白燕朗也想起那日早上他看见春柳的模样,那时他也以为春柳是染了重病。只是,他有些不解,“她一个丫鬟,谁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害她?”“肯定是受人指使做了坏事,现在被人灭了口啊。”赵芊芊没绷住,将心里的话秃噜了出来。众人闻言都看向她。十几双眼睛盯在身上,赵芊芊感觉浑身像是长了刺一样难受,她干巴巴地道:“难道我猜测的不对?”“你猜测的对。”徐凌云目光凌厉地扫了一眼乔姨娘,朝孙远抬了抬下巴,“带本官去春柳的房间。”白悠悠也跟着徐大人去了葳蕤轩。路上,徐凌云眉心紧皱,“看那个乔姨娘一副不急不慌的样子,想来是又用了法子,将自己摘干净了。”“春柳中毒太过明显,或许并非是她所为。”白悠悠觉得这事蹊跷的很。乔姨娘不会那么蠢到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把柄,说不定此事另有隐情也说不准。几人快步到了葳蕤轩,直奔春柳的房间。丫鬟的房间简陋,一张床,一个老旧的衣柜和妆奁,便是一张四方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食盒,徐凌云走过去,打开食盒,里面是三碟子小菜,和一盅银耳汤。“你家一个姨娘身边的丫鬟,也吃的这么好?”白悠悠看着碟子里的焖肉还有两碟子小菜和银耳汤,摇了摇头,“这不是丫鬟的饭食,应该是乔姨娘的。”徐大人盖上盖子,交给孙远,“你去找庞太医,让他看看这饭食里有没有猫腻。”“是!”孙远立即提着食盒去往隔壁的蒹葭院。徐凌云继续在房中寻找着蛛丝马迹,待看见枕头下一个崭新的男子荷包时,他拿了起来。白悠悠看着那个荷包,想起小橘说的挑货郎,“听下人说,春柳应该有个相好的,是个挑货郎,他们二人经常在后门那相会。”徐凌云记下了,收了荷包,又继续查看着。屋子里的东西不多,不过几套换洗的衣裳,还有一些廉价的胭脂水粉和几样银首饰。“你们继续搜查。”徐凌云交代了手下一句,自己带着白悠悠去到隔壁蒹葭院。见他们来,庞太医指着食盒里的银耳汤道:“那银耳汤里被人下了少量阳毒。”“庞太医,何为阳毒?”隔行如隔山,徐凌云对于医术这块也只微微略懂皮毛,像阳毒这等,他平生还是头一次听说。“阳毒之病,乃少阳甲木而邪也。中毒之人,相火上逆,阳明郁蒸,而生上热,看起来,与伤寒无异。”庞太医徐徐道来:“实则,只需七日,便毒入五脏六腑,药石难医。”“如此说来,这春柳已中毒多日?”“是也。”庞太医颔首,“老夫依照脉象所看,此女中毒至少已有半月,其体内不止阳毒,还有少许阴毒。毒素不多,却加剧阳毒之症。”还不等徐凌云发问,乔姨娘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她惊恐地瞪着眸子,“我这些日子胃口不佳,从大厨房拿来的饭食便都叫春柳吃了。原来原来,原来是春柳替我挡了灾!”“到底是谁要害我?”乔姨娘泪眼婆娑,脸上尽是惊慌,她爬到白燕朗身边,双手死死拽着他的袖子,声音带着颤,“夫君,有人要害妾身,有人要害妾身!”“谁会害你?”陆氏冷哼,“你不害人就谢天谢地。”赵芊芊有些好奇,“乔姨娘,你这些天的饭食都给了丫鬟,那你吃的什么?”莫不是喝了几口西北风?“妾身那有小厨房,丫鬟每日都会给我熬点米粥。”乔姨娘松开白燕朗的衣摆,拿帕子抹了一下眼角,“我原以为春柳只是得了风寒,便想着大厨房的饭菜倒了也浪费,便每次都叫她吃了。此事绿梅也是知道的。”绿梅站在角落,被乔姨娘提到名字,她战战兢兢走到人前:“奴婢是四日前才到的乔姨娘身边伺候,每日从大厨房拿回来的饭食,乔姨娘都让奴婢给春柳姐姐送去,说春柳姐姐染了风寒,身体虚弱,需要好好补补。”她当时还羡慕春柳遇上这么好的主子,想着自己细心伺候,日后也能如春柳一般,得主子看重。哪想得到,春柳会是这么一个下场。白燕朗记起春柳那日面颊凹陷,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心中涌出一股恶寒。“我几日前见春柳一副病重的样子,便叫她好生歇着,才让李贺拨了绿梅去乔氏跟前伺候。”徐凌云眉头紧锁,“那食盒可有经过乔姨娘之手,或是经过其他人之手?”绿梅摇了摇头,“不曾。奴婢从大厨房拿来之后,姨娘发了话,奴婢就直接送到春柳姐姐的屋里了。”白悠悠听着乔姨娘与绿梅的话,抿着唇,垂眸沉思。若食盒里的饭乔姨娘吃了,那今日病死之人就是乔姨娘。偏偏乔姨娘没吃,都叫春柳吃了,而春柳又是乔姨娘指使下毒之人。这一切,难道是巧合?:()重生后我嫁给皇叔,颠覆前夫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