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发现秋露白只是很香冽,并没有灼烧辛辣的感觉,便放心地喝了下去。
陵川渡很快就喝得犯困起来,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跑堂的如同一只熟练举盘的八爪章鱼,肩膀稍微一斜就把碟子放在桌上:“客官,你们要的素醒酒冰来了!”
说完他就熟练翩然地绕到别的桌子旁。
素醒酒冰是用石花菜加糯米水熬煮,再将腊梅投入石花汁,晾凉成冻状,佐以姜泥、橙肉泥调味食用。
整体看上去透明嫩滑,显得玲珑可人。
陆渊捻起一个递给他,本想让陵川渡顺手接过去,结果喝得本就快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陵川渡,直接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清凉的小食一下子冲淡了燥热的醉酒感,陵川渡没有犹豫地又吃了一口。
素醒酒冰本就是半指宽那么大的小甜点,这次他直接咬到了陆渊的指节。
仅有的理智告诉他不能直接咬下去,所以他只是慢半拍地口齿轻轻摩过对方的肌肤。
陵川渡意犹未尽地舔了舔陆渊指尖上残留一点橙齑。
温软的舌尖带着不是刻意的挑逗动作,卷走了汁水。
陆渊喉头不自然地攒动一下,连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一瞬间的肌肉绷紧。
陵川渡松开了陆渊的手指,呵出带着梅香的酒气,带着醉态晕晕地说道:“好香啊。”
陆渊担心他喝得太多了,便轻轻问道:“头疼么?”
“不……疼。”陵川渡慢吞吞地回答他,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只露出一个带着傻气的笑。
陆渊以为他睡着了,起身推了推他,“别在这里睡。”
陵川渡半阖着眼睛,没有答话。
他死死盯着陆渊,过了半晌,他用手遮住眼睛,然后又打开,就这样反反复复了几次。
陆渊以为他不太舒服,摸了摸他发烫的脸颊,“你不能再喝了。”
陵川渡眼眶发红,抓住陆渊的手,突然带着一点颤抖的哽咽说道:“之前做梦的时候,你就是这样看着我……”
“可是再睁眼的时候,你就……不见了。”突如其来的绝望让他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这会不仅是眼眶泛红了,他鼻音变得明显,酸涩地就像是要哭了。
陆渊头大地反应过来,他师弟确实是喝多了。
相较于其他人发酒疯,比如说重拳出击亦或是摔碟子扔椅子;躺在地上嗷嗷乱叫;拉着别人谈天说地,势要座谈到天明等等损人不利己的行为,他师弟喝多了的样子还尚在他能处理过来的范围。
陆渊无奈地拉起陵川渡。对方还是不愿醒来的样子,紧闭着双眼,修长的眉宇舒展着,只有不停乱颤的睫毛表示着主人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还能走么?”
陵川渡本就是个身量不算矮的男人,拽起对方靠过来的瞬间,陆渊感觉好像有一块沉重的铁压住了自己。
陵川渡眼睛依旧没有睁开的意思,他哼哼唧唧地挤出个字:“我睡着了。”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