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没有风来过这里的模样,光也很难透过这一层层泥土传到这里。
冰冷潮湿,鬼气森森,死气沉沉。
陵川渡搓了搓自己的手,拿着剑鞘当做拐杖艰难地朝前摸索着。
直到他看见了一点点光亮。
有一个女人就站在这死寂如坟墓的黑暗中,手里托着一只散发着微弱烛火的灯台,无声无息地凝望着来人。
女人并未有什么别的动作,看见陵川渡只是歪了歪头。
陵川渡在女人打量自己的同时,也在按捺住自己的恐惧警惕地观察着对方。
白色衣服看上去平平无奇,但火光偶尔掠过衣摆时,一点点刺绣不经意间折射出金色的纹路。
陵川渡迟疑地问道:“你是林绛雪?”
女人动了一下嘴唇,她将烛台举高了一些,陵川渡得以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她是叫这个名字么?”墨绿色的竖眸跟蛇瞳一样盘踞在“林绛雪”眼里,她仿佛感受不到疼,冷漠地盯着不小心溅落到手背上的烛泪。
这双眼睛……
陵川渡很想往后退几步,林绛雪这个样子跟当时他看到的陆渊很像。
那个没有夺舍陆渊成功的邪祟,是转身又去强占了林绛雪的躯壳么?
“你可以叫我赤方。他们都是那么叫我的。”
赤方不急不躁,她没有觉得冒犯或是别的,也没有理会陵川渡的错愕,“你好像弄错了一件事情,我并非是先去夺舍陆渊的,而是本就先选择了林绛雪。毕竟少女身躯更是柔软,我也更欢喜。”
她似乎很喜欢这种白衣飘飘的款式,原地扯了扯衣摆。
“邪祟不可能同时寄居在两具身体里。”陵川渡忌惮地看了两眼周围,他手中长剑出鞘,第一次指向除了陪他练剑的师兄以外的人,“你还有同伙?”
“你说我是邪祟?”她遽然抬眼。
赤方娘娘笑得妩媚跟她现在这幅样貌很是不配,她说了一句陵川渡没有听懂的话,“不,我只是一段意识罢了。”
她白玉似的手指点了点地,又指了指天的方向,“我只是被祂封印多年后,剩下的一点点可怜的、苟延残喘的意识。”
赤方娘娘想到了什么,嘴角咧开,显得狰狞又妖冶。
陵川渡不想听她在这乱忽悠些有的没的,他知道邪祟占据宿主身体久了之后,对原主也会有很大的伤害,“别废话,赶紧从她身体里出来,不然我……”
他一时有点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