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重光头疼地叹了口气,对陆渊的性情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可你毕竟是我的徒弟,我也有责任。”
他见陆渊丝毫不退让的姿态,头疼地揉了揉额角,“罢了罢了,你师弟这个情况不会持续很久的。”
“你是放弃了药师的身份么?”陆渊环顾了一下周围,之前黑漆漆得没有看清,现在他才发觉,这里没有丹炉,没有药杵,没有其他药师的那些瓶瓶罐罐。
时重光眸光黯淡,“无聊、无意、无趣之事,早就放下了。”
陆渊知道的时重光是个生性淡泊的人,大部分时间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眼前有些神伤的时重光让他感到陌生。
少时的陆渊是个天才,可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任听管教的孩子。
在无数老师忍受不了他狂妄的性格后,最后他的父母找来了时重光。
时重光不在意陆渊的骄矜脾气,不像别的老师总是要端起架子,好像可以随意教训一个天纵奇才就是多大的谈资一般,他无意于这些虚无的地位。
除了陆渊的行事会影响到修炼,他才会出手制止。
如果陆渊是燎原火,那时重光就是涧边水。
他是少有的,能让陆渊觉得可以信任的人。
“那便拜托你暂时照顾师弟。”陆渊自说自话,压根没等时重光表态,“我现在行事不便带着他。”
时重光:“?”
他惨淡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起,莫名其妙地就被安排了工作。
陆渊之前陡升的怒火已经淡去,只留有一些莫名的荒谬之感,他嗤笑道:“他们大张旗鼓地卖我的东西,怎么说我这个正主去看一下,不过分吧。”
陵川渡眼巴巴地看着陆渊留下的背影,随后又失意落魄地盯着时重光倒完茶的杯子。
两个杯子还冒着热气,只不过其中一个杯子的主人已经不在这了。
时重光牙痒痒,他看出来陵川渡心思早就不在这了,自己这么大一个人就被如此直白地无视了。
……徒大不中留。
时重光心累地招呼陵川渡,“别看了,他短时间回不来。”
陵川渡不情不愿地收回了目光,嘴上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表情可以说得上愁云惨雾。
没坚持几秒钟,视线又不由自主地飘了出去。
时重光恨铁不成钢道:“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搞得他像什么拆散佳偶的反派一样。
乱绪
陵川渡像被长辈装包的小孩,慌里慌张地望向时重光。
时重光感觉自己眼皮子在乱跳,心里不安愈发强烈,不会真叫他说中了吧。
他表情依旧如淡薄的浮云,“为何那么担心你师兄?”
陵川渡困惑地努力理解时重光的意思,他唇瓣动了动,“……担心?”
随后茫然地回道,“我只是想跟以前一样,就那样能一直看着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