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里的三色流光吊灯不紧不慢地变换光色,洛樱却急得找不着左右,定神一瞧墙上的时钟,她回头透过落地窗看了大门外的南宫翊一眼,快步踏上转梯。谢雅站在原地望向二楼,没到两分钟,已见洛樱穿好大衣,拿上手机下楼。“你要和他一起出门?”她来到楼下,她惊讶发问。“嗯,准备和他说点儿事。”洛樱顿下脚步回答,又折到茶几前仰头喝下半杯水,缓缓气息。她老妈现在不在家,但随时都可能会回来,她还是带着门外的南宫翊闪远点儿比较好。“带卡带现金了吗?”“放心吧谢雅姐,该带的都带了,我出去了。”南宫翊在洛家大门前踱来踱去,洛樱又不接他的电话、不回他的短信,他盯着厅堂门,门前半点儿动静都没有,以为她真不打算理他,失落间她匆匆踏出门,他即刻阴转晴。“我们聊一聊。”洛樱慢下脚步在他身旁出声,随即快步向前,他却没有随她迈开步子。她走出一段路,发现有些不大对劲,幽幽回头,发现南宫翊还站在原来的地儿上,她赶紧折回。“走啊。”“不走。”他赖着不动,她暗自咬牙,伸手拉过他的手腕准备将他挪开,他却一把抓住门栏。她松开他的手腕,将视线从门栏移开,上移时触到他清澈的笑颜。南宫翊发现她眼底刹那间的闪躲,高扬起唇角。“在这儿聊,要么让我进到家里头坐坐,我们慢慢聊。”“不聊了。”她平静偏身准备踏进大门,他速度伸出手拉过她的纤手。“还是聊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紧握着她的手,她想要抽开却被他使力握得生疼,只好乖乖跟着走。幽怨低眸盯住他的大手。“松开,好好走路行不行?”“不行。”“再不松开我要生气了。”话落,手上的力道瞬间消失,她撇嘴甩甩手。慢下步子与他保持距离。她跟在他的身后,待到走出园区大门,才快步来到他的身侧。“你要带我去哪儿?”“带回家。”“啊?”她怔住,立马停下脚步。“现在是开玩笑,不过以后会带的。走吧。”他回步牵起她。走向公交站。他不想说,她干脆不问。踏上公交车,他让她坐下。她的身后有空位,他硬是不坐,握稳吊环站在她的身旁。“服了你。”车子开动,她抬头对他道一声,而后不是往别的位置看,就是望向窗外。他还真是嫌自己不够显眼,尽添乱,别人的男朋友都想站起来揍他了。夜色渐浓。路两旁的灯全然亮起,她认得路,也记得他开玩笑说要带她回家,看着前行的公交车离他在西区的公寓越来越近,她真是被吓到了。幸好在还隔两站的地方,他就把她拉下车。右手边不远处的坡顶有一座烈士纪念碑,洛樱随南宫翊的视线望向被几杆路灯照出轮廓的幽暗上坡阶梯,讶异眨眨眼。还没等她问他是不是要到那上头去,他已经朝那儿走。踏上三百多级阶梯的第一阶,她扯住他长到膝盖的大衣衣袖。“上头黑灯瞎火的。你不会是想要到上头去吧?”“你会喜欢的,坐在最高一级阶梯上,可以俯瞰半座城。”“嗯,我来过。不过是在白天。”这儿少有人过来,其实上头的风景很不错。只是,这里毕竟是逝者安息的地方,不会有人特意打扰,就算过来散步,也会在坡顶阶梯前止步。不再向前靠近纪念碑。“难得,我还以为你没有来过。我以前经常一个人来这儿,这里一到晚上就没人,白天来的人一到傍晚就离开,都说这儿闹鬼。”“闹鬼?那你见过吗?”“见过,你现在偏头,别看我,左边右边你随意看,都有。”虽说她胆子小,但还是壮起胆瞄了两眼,两旁的矮木林间漆黑一片。“欺负我没见过鬼呢?半个鬼影都没有好不……好。”话还没有说完,眼前倏地飘过幽影,洛樱一吓挽过南宫翊的胳臂,又着急松开,抬手顺气。“唉呀妈呀,还真有。”南宫翊抬手搂过她的肩头。“不会骗你的。”“没事干嘛跑到这种地方来,找个甜点厅坐下多好。”她嫌弃地拿开他不安分的“爪子”,加重后半句。“饿啦?好了,可以坐下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接近坡顶,最后还是决定不再往上走到最后一级阶梯,毕竟一走到那儿,就真的可以看到纪念碑了。“没饿。你说周围这些鬼会不会突然跑出来吓人啊?”“他们又不会咬你,现在对于你而言,我可比他们危险。”他倾身凑近她,她镇定移远。“要是我怕你,我就不会跟着你出来了。”她知道慕椼就在附近,漩也在,他能拿她怎么样?“别闪这么远,待会儿要是真有什么跑出来咬住你,我拉都拉不回来了。”,!“行。”她欢声稍移身子靠回他的身旁,坐好望着眼下五光十色的夜景轻叹一声。“说实在话,南宫翊,其实我觉得你很亲切。不知道是因为我们是同一类特殊人,还是因为你真心加假意赖着我这么久,总之,我感觉我们藏在骨子里的东西太相像了。清醒时我都会审视自己,然后发觉我和你一点儿也不像,可是迷糊间,我又感觉到我和你很相像。”“继续说吧,我听着。”感觉藏在骨子里的东西和他相像?她的原身是冥花妖,有着嗜血的残酷天性,自然和他有些相像。他流落于此,能遇上她,真是此生最大的缘分。因她,他才全然想起从前。如果一开始冥宫玉不在她的身上,他隐在深处的力量由他人催动,但在这之后若能遇上也许毫无异样的她,他们的缘分仍会在。她与他原都是冥地间的产物,始终是有些联系。而他,前生也曾眷恋一骨冥花,只是,因种族的羁绊,最后不了了之。呵,已如此,最终却还是应了先人之言。所以,得知落渊的儿子落宅时久不移地迷恋冥花宫的现任东宫少宫主虞芙柔时,他打心眼里是钦佩他的。因为冥地的世代相传之说,他的父亲落渊肯定没少阻拦他,让他放下虞芙柔。而他仍旧执着,甚至偏执到被冥人们传为忠贞爱情中的良人。他就做不到,唯能忍痛任她在冥花族中抑郁而终。并非绝情,他多少是受她影响了,要不然他也不至于无心应战,沦落于此。因她,他也成了这么多任冥主之中,因冥花失宫的一人。正如先人所言,冥宫在冥冥之中会有主位的变动,而劫难全来自于冥花族。无论以何种方式,冥主只要靠近冥花,稍不留心,就会失掉手上的冥宫。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却是多次应验了。“哎呀,我讲到哪儿了?”身旁的洛樱依旧津津有味、有理有据分析讲解着她前些天的一反常态,他抛掉过往思绪轻笑。“讲到那天你会钻到我怀里是突然地不受控制之后的事情了。”“噢,对。你也知道我和你一样都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那些东西,并非常人。我的心经常不受自己控制,所以,很抱歉,无论我做什么,都不是真的:()落宅的双身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