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如在北河畔,为去往普兰店前线的年轻人送行。这些年轻人,各自排好方阵,等着张月如的讲话。“人的一生该怎样度过?当他回忆青春时,不会因为虚度光阴而悔恨,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懊恼。当他老的时候,他会骄傲的对后人说,我把我一生的时光,都用在了金州府最伟大的事业-为所有人不在受战争的苦痛而奋斗。”张月如讲到动情处,声音哽咽,她大声喊道:“金州府的儿女,勇敢前进吧。”李师师站在台下。她惊讶于张月如的演讲。这个只在田间地头劳作,只围着灶台辛苦的女人,竟然有如此大的胸怀。张月如跃下高台,来到方阵中间。她看着这一张张充满朝气的脸庞,心情激荡。“胜利会一直属于我们。因为咱们有这个时代,最棒的年轻人。”张月如想起潘小安的话。这是他一直持续向教育投入的结果啊。而现在,这些嫩芽已经茁壮成长,开出了最美的花。“月如夫人,月如夫人…”他们这样唤她。“保护好自己”张月如嘱咐他们。张月如向他们挥手,向他们鞠躬,来表达自己的敬意。这些年轻人,便向她微笑回礼,挥手作别。“月如姐姐,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李师师抱住张月如。“师师,你要是见到官人,就告诉他,家里一切都好,我会帮他看好家。”李师师用力点点头。分别的时候,怎么用力都不为过。因为你不知道,这次的分别之后,相见的日子在哪天?“夫人,咱们该回去了。”二嫚催促。张月如早已泪流满面。“二嫚,年轻的生命,真让人感动。”“夫人,咱们也不老啊。”二嫚感到好笑。张月如笑了笑,“是啊。咱们正青春,也要拿出干劲才好。”张月如看向北方,“官人,一定要赢啊。”此时的潘小安,已经带领大军进入马家沟。行到一处谷口时,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乍起,风里满是尸体烧焦的味道。这风吹的人眯上双眼,马不得前。端都是一股恶风。“此处是何地?”潘小安询问。“小安大人,这里就是瓮谷口?”狻猊在旁边回答。“翁谷口?”“小安大人,这里是火烧金国骑兵的地方。”狻猊回答。“这风莫不是,金国骑兵阴魂作乱?”“狻猊,你害怕吗?”狻猊摇摇头,“我不怕。战争本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如果我被金国人困在这里,他们一样不会放过我。活着的金国骑兵,我尚且不怕。又岂会惧怕死去的金国骑兵。”狻猊尚火,自然不怕这些邪祟。可其他士兵害怕啊。他们对于鬼魂一道,还是心存敬畏。现在有阴兵阻路,恐怕此次出征会不顺利。莫前川将士兵们的反应,告诉了潘小安。“小安哥,士兵们的都信这个。我们要不要传令,禁止士兵谈论这种事情?”“前川,你要记住,凡事易公开,不易隐瞒。易说通,不易阻塞。你越是遮遮掩掩,反而坐实了某些事。”“那该怎么办?”潘小安笑了笑,“几个死人的些许怨气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莫前川静静听着。“你去派人宰一只羊来,再备上香炉烛火,让我给他们谈一谈。”听到潘小安要跟鬼兵谈判,这消息立马传遍三军。大家都等着看,潘小安是如何阻止阴兵兴风作浪的?很快,一个香案就备好。但香案在大风里,根本摆不住。莫前川招来四名扛旗手,分别拉住四个桌腿。这才勉强不让桌子被掀翻。“取我华服,铁锏。”潘小安命令。潘小安穿上秦王华服,手持玄铁锏,顶着风到岸桌前。“你们退下”潘小安命令。四个持旗力士迟疑。他们怕一松手,桌子会砸到潘小安。潘小安单手按住桌面,“且退到一边。”四个持旗力士,这才松开手。刚刚四人勉强按住的桌子,此刻被潘小安单手拿捏。“自来攻伐,总有损伤。明争暗斗,各出其谋。胜负难料,生死难料。胜不可骄,败不必恼。尔等死后,自回故乡。岂可如此纠缠,做妇人小儿状,徒令天下好汉笑话。当此时,我备下薄酒与铁锏。饮此酒,得下世富贵。若冥顽不灵,铁锏之下,神魂俱灭。”潘小安说完话,拿起桌上的酒杯,往地上一撒,“云开风止”说来也是奇怪。潘小安话音刚落,这狂风还真的止住。而乌云也慢慢散去,又露出红日蓝天。“这…?”三军将领,尽皆呆住。刚刚潘小安说话时,用上光明十二式的内息功,他声音甚是洪亮。声音借助山谷的回音,借助风势,被传出去很远很远。很多将士,都听到了潘小安的祭文。祭文一出,便风和日丽。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相信鬼神的士兵们,瞬间坚定了信心。他们觉得,此次攻打盖州,一定能够胜利。“传令三军,今日便在瓮谷扎营。”潘小安吩咐。“越怕什么,就要去面对什么。”这是潘小安信奉的一个道理。瓮谷内的焦尸味,已经被风吹散。虽然山石上还有油渍,但没有士兵再感到害怕。莫前川看向潘小安的眼神,也有了变化。刚刚那件事,实在太过扯淡。但却又不得不让人相信。“前川,我穿这套衣服,怎么样?”莫前川回过神,“小安哥,威武霸气,高高在上,让人不敢直视。”潘小安哈哈大笑,“那还是换下来吧。坐在高处,离你们太远,我会觉得不自在。”和莫前川同样感觉的,还有其他将领。潘小安很少会穿王服。穿着长服的潘小安,就像是邻家的普通青年。可穿上王服之后…这些将领也迷惑,“这人到底是天然有威严?还是这王服有威严呢?”但不管怎样,他们都坚定了跟随潘小安的信心。做一个从龙之臣,将来还少得了荣华富贵吗?:()大宋小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