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中心。底下是无边悬崖,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崖上,躺的全是死去的魔兵、妖族、以及修士。容且衔除了脸,身上已无一片完好的皮肤,浑身血淋淋的,好不吓人。他勉力用剑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站着。眼神落向对面一样濒临死亡的冰蚕。一节一节的身子全是洞,汩汩流着蓝色的液体。容且衔唇角微扯:“想自爆且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对面的冰蚕唇角露出尖锐的弯齿,发出怪叫,凶狠地盯着容且衔。“哈哈哈哈,冰蚕丹终究还落入我岱岳手中了,今日我就用魔族的血来替冰蚕送行罢。”元虚宗岱岳仙尊从洞壁的一个暗门推出冰门走了出来,手上提着同样来寻冰蚕丹的仙尊首级。他随手将仙尊首级扔进了崖底。凌空跃起落在容且衔前方不远处。上古妖兽几乎难以战败,倒不曾想容且衔居然能够拿下。所有人都在等这一天,包括掌门。他可不像掌门那道貌岸然的老倔驴,嘴巴上还得有一套正义说辞。容且衔见来人,唇角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如玉般的面容溅上血星点子。眼里是视若无物的轻描淡写。纵然身体已达极限,他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惧意,仿佛只是来此一游。越是这样也越容易激怒敌人。岱岳眉间渐染戾气,先试探提劲打出带庞大仙力的一掌。容且衔身子飞了出去,血吐愈加多了,看向岱岳的眼神是深不可测的黑,以及浓郁到骨子里的阴沉。桃枝刚赶到中心,看到这一幕,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在岱岳准备攻击第二下时,桃枝提剑挡了过去,速度提快了许多。眼花缭乱地让人看不清,岱岳还没看清人影就被迫接招。身上不小心被划伤了好几道口子。待他看清时,咬牙怒道:“桃枝!看清楚我是谁!”桃枝立马停了下来,故作惊讶道:“岱岳师叔是你?!对不住,我没看清,我以为是哪个歹人伤我徒弟。”接着她非常有礼貌的鞠了个躬。让岱岳这个前辈有气无处撒,“你!”身后突然响起掌门威严慈蔼的声音:“桃枝。”桃枝身子一僵,面上隐有几分绝望之色,但她还是很快就敛起了神色。岱岳看到掌门来,俯身作了个揖,垂着的眼中露出一闪而过的恼意,又默默退至一旁。容且衔也闻声往洞口看去,眉头微不可闻皱了下,身上疼痛不堪他仍嘶哑着嗓子喊道:“师父,过来”掌门背着手,身后一群元虚宗的真君和弟子们。桃枝僵在原地,进退两难。为什么这么快?!她还没来得及阻止一切。掌门看着容且衔:“想不到魔界居然出了你这么一个胆色过人的魔修,当初听个名声还以为是个草包呢。”桃枝没有动,容且衔沉默不语。掌门又大笑道:“只可惜,太过狂妄自负,不把人放在眼里,终归是愚蠢的莽夫,当真以为我修真界无人了?”说罢,掌门站在原地,抬袖出劲就朝容且衔头上劈下。容且衔被狠狠摔向地面压制着不能动弹丝毫。原本跟冰蚕斗了许久,已是强弩之末,眼下是靠意志力强撑着。掌门起身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攻击。桃枝迎上去抵挡掌门攻击,神色惊怒,故作不知情问道:“掌门,为何要杀弟子徒弟?!”云岚替掌门解释:“桃枝!他是魔界的人!快过来小心他伤了你。要不是你,我们都不知道他是魔界派来的细作。”桃枝捏紧了拳头。放他的狗屁!分明就是掌门老奸巨猾,放长线钓大鱼。掌门目光落在桃枝面上,微微一笑,敛起攻势,淡淡道:“桃枝,去,把他杀了。为修真界除去祸端,你就是下一任元虚宗的掌门。”容且衔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紧紧盯着桃枝的背影静默不语。桃枝现在难言一字。她现在的身份很敏感。如果她站容且衔这边,就是与修真界,与元虚宗,与系统为敌。不说他现在重伤,就算他没重伤,两人又如何打得过老奸巨猾的掌门,和这么多真君。如此看来。掌门当初所说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要在这么多修为高强的修士下救出他,又不暴露自己,真是太难了。容且衔见桃枝犹豫不决,忽地笑了起来,笑容里带着几分凉薄和邪性,目光落在掌门脸上。“莫非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只黄雀?你以为,我会把冰蚕拿下来拱手让人?修真界当真是蠢货颇多!”掌门眼神犀利盯着他。接着他的目光移向洞壁上泛着赤黑光芒的纹路。眉头紧皱。恐怕这阵不简单。难道,是为了诱他前来?就在掌门揣摩容且衔意图之际,传讯石亮起,传来司空急切的声音:“掌门,不好了!有魔族闯入!”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元虚宗空了!没有渡劫期的他坐镇,那魔尊此时不攻更待何时?掌门脸色一变,关掉传讯石。思考了一会,他特意看向桃枝,笑得温和:“桃枝,他是你徒弟,今日便由你斩杀最好。”继而对着其余人迅速交代:“现在这奸细已身受重伤,再无回天之力。本座先回宗门稳住民心。众真君听令,务必协助桃枝击杀魔界奸细!”众真君,“是!”掌门临走前又看了岱岳一眼:“岱岳,护着桃枝,莫让她和冰蚕丹受了伤。”这番话可谓是饱含深意,几乎就是直击他内心而言。他一个人可打不过这么多真君。岱岳咬牙,低眉恭敬道:“是,掌门。”掌门一走,云岚迅速喊道:“师妹,过来,小心他使诈!”桃枝握剑的手生出了汗,闭眼默了一会,睁眼后她故作一脸悲凄:“他是我徒弟,就算是魔界细作,也让我把话跟他说完罢?”云岚也不好说什么,桃枝被蒙在鼓里,刚上任真君,带了几个月的徒弟。有些感情也是人之常情。反正容且衔现在大势已去,掀不起什么风浪。岱岳出声:“慢着!”桃枝身子一顿,看向他,眼里露出不明所以。岱岳:“桃枝师侄可莫要手下留情,不然你就是宗门乃至修真界共同的敌人了。”桃枝微垂着头,低声道:“弟子不会。”岱岳和云岚带着一众真君出去。桃枝小跑了过去,轻轻扶起他的身子坐起来。桃枝眼眶泛红,小声问道:“你有没有事,身上可有哪里受了重伤?为什么全身都是血啊?”容且衔微微一笑,安抚道:“师父,不要怕,阿衔没事的,你去将冰蚕杀了,将冰蚕丹拿过来我带你出去。”桃枝身形僵住,眼里蓄起了泪意,咬着下唇摇摇头。逃不出去的,外面全是元虚宗的人,任务也快到时限。她的时间所剩无几了。容且衔原本柔和下来的眸光忽然滞住,他颤着声问:“为何?”桃枝犹豫了会,说:“你会死的。”容且衔忽地伸手用力掐住她的下巴两侧,鲜血染红了桃枝白皙细腻的皮肤。容且衔阴沉至极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崩溃:“你自己听听,不觉得荒诞吗?!次次耍我耍上瘾了是吗?!”桃枝默然,心头涌上一股无力,她辩驳不了,他怎么会相信自己会死呢?她确实骗了他很多次。容且衔为她找好台阶,“你把呈遇之杀了,我就信你,我可以不要冰蚕丹,只要你杀了他。”桃枝不可置信抬头,只觉面前那人陌生得可怕。容且衔忽地笑了起来,极尽讥讽:“瞧,这副模样真是罕见呢,拔剑杀我时毫不留情,现在只是让你开个口都吓成这样,你不是惯会作承诺吗?”:()疯了!养大的反派徒弟演我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