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脸一沉,训斥道:“越发没分寸了!早说不许讲这话,还屡教不改,真要我罚你?”
他这难得声色俱厉的样子,要换在朝堂上,早吓尿一番官员了,不过萧玥又不怕他,脾气上来了,压根不管不顾,直接推开他还在擦头发的手,“讨厌!”
萧珩不提防被她一把推开,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小娇娇负气跑了,一时都不知道该气还是笑,半晌还是苦笑摇头,换了一块干布巾,走了出去,罢了!就当上辈子欠她的。
萧玥也没跑远,就躲到了外面的罗汉榻上,半干的长发散着,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一本游记,身上是半旧的常服,脚上一只软底绣鞋掉了,露出了半只嫩生生的小脚。
萧珩看得心都软了,上前抱起了软绵绵的娇娇儿,伸手握住她露在外面的小脚,“好了,以后我不管你身边的人好不好?”
萧玥抬头望了他一眼,莹澈的大眼里似乎蕴了一汪清可见底的小溪,他语气越发柔和,“玥儿别生气了,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顿了顿,难得解释说:“我不是想替你管下人,就是怕你生病——”
他总是嘴上、心里想着要把妻子练出来,万一自己日后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跟寅儿也不至于被人生吞活剥,可真正对上她的事,又忍不住事事亲躬。
他怜惜地亲了亲她鼻尖,“原谅我这次?以后我一定改。”他本来就是强势的人,希望妻子能全身心依附自己,什么都听自己的。
可惜小娇娇看着性子软绵绵,却不是女萝般的性子,时常让萧珩既头疼又欣慰。要换成别人,他有无数种让她听话的法子。
只是怀里的玉人儿是他放在心尖尖呵护的,现在跟自己闹脾气了,都是自己先低头,更何况是用其他手段,想都不会去想。
萧玥才不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他那霸|道|的脾气会改才怪。不过他肯哄人也不错了,萧玥暗想,自己也不是完美的,夫妻之间不就是慢慢磨合嘛,不能指望一口气吃成胖子。
她想着就觉得肚子有点饿了,“阿兄用过早膳吗?”
娇娇软软的声音,让萧珩心都化了,“还没,我们一起用膳。”
萧玥想起他早起,又好奇地问:“父亲找你有什么事?”
萧珩淡淡道:“老二的外室生了一个儿子,他想把那孩子记在我名下。”
萧珩这话,让萧玥一脸懵,“什么?”萧二居然有外室?萧涌为了外室没了世子之位,他不吸取教训,还找了一个外室?他什么时候胆子那么大了?
萧珩闻言解释说:“就是他从山里带回来的那个女人,后来被你赶走了。”
萧玥张口结舌,半晌后才道:“这事萧二知道吗?”她记得柳氏跟自己说过,萧二没碰过那女人,所以她生下的那个儿子是谁的?
萧涌是不是最近刺激受大了,脑子刺激坏了,怕最喜欢的儿子秋寒头凉?才迫不及待送他一顶帽子?
代夫出气
萧珩听了妻子的话,挑眉问:“柳氏还跟你说这个?”
萧玥说:“我们闲聊时说起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让她走了。”送走农女是萧玥的决定,也事先问过柳氏了,她再三保证说这位绝对不可能有子嗣才送走的。
这方面萧玥和柳氏都是相信萧二的,这人骨子里就迂腐,柳氏也不是拈酸吃醋的,哪怕他真在外面有了私生子,也不至于大吵大闹,大概率还是捏着鼻子让人生下孩子,然后去母留子。
柳氏不是心狠的人,她的去母留子就是给女人一笔钱远远打发了,而不是害人性命,她没这魄力也没这手腕。萧玥就是深刻了解柳氏行事,才断定农女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萧二的种。
萧珩不关心这孩子到底是谁的种,“老头子就是想恶心我罢了。”
萧玥抬头:“恶心你?”
萧珩说:“他说我子嗣稀少,领养一个孩子,说不定能多带些孩子过来。”
萧玥听得脸都黑了,这话不就是对自己说的吗?认为自己不能生?“好日子不过,一天天地折腾,真以为自己能长命百岁?”萧玥沉着脸说:“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做。”
萧珩好奇道:“你想做什么?”
萧玥笑盈盈地说:“他不是嫌子嗣不丰吗?我给他多找几个能繁衍子嗣的。”
萧珩还当她是准备给国公纳妾,笑了笑说:“他们还犯不着你来烦心。”要不是为了哄天和帝,早让老不死去老家养病了,谁能想到他躺着还能动脑子,看来以后不能让他想太多了。
萧玥将农女怀孕的事,透露给柳氏,柳氏震惊了好一会,气急败坏地去找萧二,迎面就是一顿哭闹,把萧二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好容易明白事情原委后,萧二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自认守礼,哪怕是纳妾,也是要经过妻子允许后,才会纳回家的。那女子救了自己,如果他轻薄放肆,不是毁了人家姑娘名声吗?
是故萧二比谁都恪守礼仪,在山里那段时间丝毫不敢逾越,平时甚至都不敢多看那姑娘一眼,如今被人平白送了一个好大儿过来,如何能忍?
“这不是我的孩子!”萧二斩钉截铁地对冀国公道:“我跟那位姑娘之间,始终恪守礼仪,从来不敢逾越半分。再说那孩子如果真是我的,我跟阿柳也能把孩子养大,何必劳烦大兄?”
萧二被冀国公、萧涌养得相对天真,可再天真也是成年人了,以前还看不出来,现在还不明白吗?祖父和父亲对大兄有意见,不想让大兄当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