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大家都有些紧张,生怕夫君会有危险,可随着时间推移,变故迟迟未发生,山上的日子又格外悠闲自在,大家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
唯有萧玥大致猜到了萧珩的打算,觉得他计划疯狂又大胆,一直提心吊胆。可再担心,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待在山上照顾好自己,不让他分心。
她这段时间又重新捡起了速写,每天给阿寅画上两三张。选最好的两张存着,余下的草稿积累着,有机会给阿兄送去,让他繁忙之余也换换脑子。
萧玥甚至还写起了日记,将每天的趣事都记录下来,这些就不记了,等阿兄回来看,这样也不算错过阿寅的成长期了。
张氏一开始只是感慨女儿心细,知道如何增进夫妻间感情,可后来看到女儿给孙子画的白描,顿时惊为天人。
很多人一想到国画就想到写意,但其实国画也有写实风格的,比如说后世流传的帝后嫔妃图都是写实风格的。
不过国画没有发展出西方的透视阴影,在写实方面稍微欠缺了些,但这些缺陷在后世都被弥补了,现代就有许多国风人像,同样能画得跟照片一样。
萧玥来自后世,精熟各种绘画技巧,能让张氏惊为天人的不是画技初衷,而是别出心裁的技法,这都足以开宗立派了。
张氏感慨地对陈氏说:“能有阿玥这个女儿,也是我跟夫婿的福气。”她更惋惜的是,玥儿为何不是男儿身,如果是男儿身,有这份才气,足以开宗立派,成为一代绘画大师。
陈氏也不懂这些,只笑着说:“她打小就喜欢写写画画,她爹也惯着。”
张氏转念又有些释然,女儿身也好,更能沉浸在画道之中,男子说不定还要被功名利禄束缚,“你想画便画,孩子由我跟你娘看着,保管稳妥。”
萧玥见义母专心让自己画画的样子,多少有些心虚,这技法也不是自己原创,她不过是站在巨人肩膀上而已。
但面对萧珩,她肯定解释了,但面对张氏、崔氏,就没法过多辩解了,也不可能找什么别人传授的借口。
她养在深闺,连府里的下人也只有几个贴身伺候的才能靠近,粗使仆役都不会出现在自己身边,又怎么可能接触到陌生人?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还是别说。
陈氏看着在地板上乱爬的外孙,心中感慨,“阿珩也不知何时回来,说不定都赶不上孩子周岁。”
萧玥说:“肯定赶不上了。”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阿寅周岁的时候,萧珩应该在京城,肯定是没时间陪儿子过周岁的。
陈氏很是惋惜,这会不时兴给孩子过生,刚出生的孩子也就洗三、百日、周岁这三次能庆贺了,之后就要等自己当老太君才能正经举办寿宴了。
萧玥笑道:“本来也没准备大办,等他一点懂事了,一家子一起热热闹闹吃一顿,不比大肆张扬好?”
陈氏笑着摇头:“反正我说不过你。”
萧玥坐在阿寅身边,思绪渐渐飘远,也不知道阿兄现在做什么?
萧珩现在做什么呢?他正跟魏肃坐在魏家大厅,魏肃一身战甲,满目煞气,身后的将士,武器战甲上的血迹都还没干透,一滴滴地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小滩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