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瞒着外人养个庶子了,他真以为节度使之位是世袭了?就算是国公世子都要自己点头,他什么认为自己继承人不用自己点头?
除非——天和帝眸色微沉,他已有反意,不准备遵自己之命,才敢如此?不过能做出这种事,本来就是没把皇家放在眼里。
萧珩垂手等着天和帝下令,宫室中沉静许多,天和帝才幽幽道:“你先回去吧。”这是他还要好好想想。
萧珩恭声应道:“陛下,我刚回京城,这几天想暂时告假。”
天和帝一怔,随即关切的问:“身体不舒服?”就这小子平时恨不得把府衙当家的做派,这是身体不舒服才会如此?
萧珩说:“玥儿快生了,我出门那么多天没陪她,这几天想多陪陪她。”
天和帝:“……”她快生跟你有什么关系?他没好气道:“怎么?你还想陪她一起坐月子?”
萧珩说:“陛下体恤我们,那再好不过了!”
天和帝不假思索的抓起手中镇纸:“滚!”都快这小子离京有点久,害得自己都忘了他成亲后婆婆妈妈的做派了。
看在他这些天这么辛苦的份上,休息几天还行,还妄想陪着妻子坐月子?他怎么不干脆自己生一个?
萧珩得了放假的许诺,心满意足的回公主府了,正想告诉妻子这好消息,却不想一入府就察觉府里气氛不对劲。
他眉头一皱,就见肖晨急匆匆的走来,“郎君,夫人好像要发动了。”
萧珩不假思索的往内院走去,“去太医院把太医令和专治妇科的太医都叫来。”
萧珩精通医理,知道妻子身体孕期养得很好,肚子也不大,胎位也日日请人摸过,确定是顺位,生产应该是顺利的。
可凡事有备无患总是好的,而且自己出门前都还好好的,怎么一出门就发动了?萧珩忍不住多疑,“府上发生了什么让夫人刺激的事?”
肖晨肯定的说:“没有。宫里派来的李嬷嬷说,夫人差不多也该生了,这几天随时都有可能。”
郎君不在家时,肖晨就把公主府守个水泄不通,郎君回来后更是如虎添翼,怎么可能会让人害了夫人?
国公府崔氏和郑氏也同时接到了消息,说萧玥要发动了。崔氏、陈氏不假思索的立刻收拾东西去公主,她叮嘱陈氏说:“你收拾几套换洗衣服,这几天就住在公主府。”
陈氏连连点头,她早跟女儿说好了,要陪着坐月子的,至于韦氏早被陈氏忘了。平时没事时,陈氏还能念着她是萧家长媳,这会女儿有事,谁都要靠后,更别说是不亲近的长子长媳了。
崔氏留下主要也是因为韦氏,她跟玥儿差不多时间生产,陈氏肯定是顾着女儿,韦氏就只能自己来看了,她对匆匆赶来的韦氏说:“公主府里兵荒马乱的,你身子重别去了。”
生产(上)
韦氏有些迟疑,“最近孩子很乖,我应该没事——”
崔氏摇头,“你这是第一胎,谨慎点好。”她担心这孩子见了阿玥生产会胡思乱想,还是别看别人生产好,无知者无畏。
陈氏这会已经过去了,崔氏安顿好韦氏才赶过去,到公主府时看到郑氏也扶着丫鬟的下车,看到两人四目相对,郑氏皮笑肉不笑的说:“弟妹还真关心我们家媳妇。”
郑氏和崔氏斗了一辈子,最激烈的时候,两人恨不得能咒死对方,后来年纪大了,先国公死了,爵位归了大房,两人心气也渐渐平了。
化干戈为玉帛不可能,但至少逢年过节,还能撑着面子,心平气和的说一句话。两人在斗得最激烈的时候,郑氏都不觉得崔氏是个趋炎附势的人。
可看看崔氏现在是什么样子?有这么一个丢人现眼的孙女都不管教,反而因为攀上了高枝而阿谀奉承!面目可憎!
崔氏看着郑氏居高临下的模样,嘴角微哂,“都是自家人,恰巧我跟大郎媳妇投缘,她临产我怎么能不来?”
两人斗了一辈子,还不知道这老妯娌的脾气?一辈子心高气傲,看不上儿媳、也看不上孙媳,再好的人都能被她挑出刺来。
她不管怎么对其她媳妇,可孙女有自己照顾,轮不上她来挑三拣四!
崔氏走路很快,跟郑氏说话都没耽搁走路,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主院。院子里寂寂无声,丫鬟们皆侍立在正房外,颜女官正指挥着仆妇们领着热水往屋里去。
这情况让郑氏、崔氏皆是一怔,崔氏忙问道:“阿颜,阿玥呢?阿珩回来了吗?阿陈呢?”怎么萧珩和陈氏都不见了?屋子里也没声响?
颜女官说:“陈夫人和郎君都在陪夫人,夫人在——洗漱。”颜氏欲言又止,这临产还要洗澡的,也就他们家夫人一个了,偏郎君还宠着她,要什么给什么。
崔氏跟郑氏面面相觑,就算郑氏没把萧玥安危放在心上,都忍不住匪夷所思,作吧!生孩子都还这么作!看她怎么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郑氏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崔氏眉头紧皱,快步进入产房,郑氏下意识的也想跟着,但被颜女官拦着,“郑夫人,产房里太乱,您在外面歇一会。”
郑氏冷笑,“崔氏能进去,我就进不得?”
颜女官神色不动,“郎君说了,您年纪大了,不能让您为了曾孙辈操心。”
萧珩这摆明防备自己的样子,让郑氏气不打一处来,不过她是要脸面的人,也不会大闹,只在正厅选了位置坐下,她倒是要看看,这般仗势能生出个什么来!
产房里这会没有郑氏想象的那么狼狈,萧玥被萧珩抱着去洗漱了,她听说自己要生了,就催着下人给自己打水,趁着没生前洗个澡,这样坐月子好歹能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