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炎见状向我道:“怕啦?”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个什么表情,张九炎笑了笑:“别听巨脸的,她就是觉得逗着你们好玩故意吓唬你们呢。”我和祝潇潇对视一眼,心里刚刚觉得轻松了一些,谁知道张九炎又补充了一句:“反正这路边和那里面站满了的这些东西,你们又看不见,眼不见为净,有什么好怕的。”我:“……”祝潇潇:“……”得,张九炎一句,成功让我和祝潇潇都惊得抱了抱膀子,两人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王一淼:“哈哈哈哈哈哈,哥就是哥,还得是你啊。”张九炎关好后备箱,正色对我们道:“一会我们过去处理事情,如果夜半公鸡叫了,表示长眠在这些墓地里的主人们不欢迎我们,就什么都动不得。这里离我们要去的地方直线距离不远,只要公鸡叫了你们就一定能听得清楚。如果你们听到公鸡一叫,切记不要犹豫,马上把车打着,我们随时准备撤。”我和祝潇潇看到张九炎这么严肃的神态,都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在心里盼望那只老公鸡就老老实实打它的盹吧,可千万别醒来,更别叫啊。张九炎背着帆布包,王一淼拎着那只老公鸡,朝着墓地那边走过去了。等他们走后,我环视着周围的环境,虽说车在路边,而不是在墓地的正中心,但也稀稀拉拉分布着许多墓碑,又是在深夜,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早期港式恐怖片里常有的环境感。无论是那些年代或近或远的墓碑,还是更远一些茂密的树木,又或是地面上的青苔和落叶,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去与现在、生命与死亡之间的深刻联系,也仿佛在召唤身处其中的生人“来啊来啊,来我这里我给你讲我生前的故事啊”,这样的环境简直太适合撞鬼了。再联想刚刚张九炎说的那句“反正这路边和里面站满了的这些东西,你们又看不见……”我和祝潇潇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动作一致地跳上了车,坐好之后麻溜关好了门窗,按下了锁门键,好像这样就能找补点儿安全感似的。坐在车里也不见得就安全,我总感觉冷飕飕的,我刚想问问祝潇潇是不是也和我有一样的感觉,就听见他说:“那个茜茜,我怎么感觉有些冷飕飕啊?”我看着他没有说话,祝潇潇和我对视十秒,反应过来:“不行,我们得听点正能量的东西,加强我们的能量抵御阴冷。”他说完便拿出手机,打开播放器,搜索了一首歌,我伸头一看,他找的这首歌的歌名叫作《歌唱祖国》,还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乐团版本的,果然能量特别正。祝潇潇刚刚按下播放键,歌曲都还没有开始计时,我们就听见了三声特别昂扬的“喔!喔!喔!”闻声我一愣,祝潇潇却还在自言自语:“怎么这首歌的前奏跟我以前听到的不一样啊?怎么怪异得跟鸡叫似的。”他举起手机晃了晃,播放器的进度条还卡在转圈圈的状态,他将手机拿到我面前:“茜茜你看,怎么响了个前奏又开始转。”这时又响起了三声更加昂扬的:“喔!喔!喔!”这下连祝潇潇也反应过来了,我们默默对视一眼,是那只老公鸡叫了!那张九炎和王一淼他们……我刚想到这里,就远远看到两个影子从小路里飞奔了出来。此刻这俩人跑得的是你追我赶、争先恐后、毫无感情,一会张九炎跑在了前面,一会又被王一淼超了车,看起来就跟谁跑慢了谁就得死似的,总之两个人都跑出了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架势。要是以他们现在这种冲刺速度去参加奥运会,哪还有那博尔特什么事!仔细一看他们旁边还有个小影子在跟着跑,速度好像比他们还快一些,只不过因为跟着他们两个一起飞奔的玩意儿过于矮小从而看不清楚那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看到他们跑到了车边,我急忙给车门解了锁,张九炎和王一淼一人拉开一边的车门就跳了上来,我正要踩油门,就听到祝潇潇指着外面大喊:“是鸡!是刚刚那只鸡!”说话间他飞快打开车门捞起那只老公鸡又缩回了车里,还没等他把鸡安顿好就听到王一淼大声喊道:“快走快走,那个老头儿要上车啦!”祝潇潇手里一边跟那只老公鸡搏斗,一边大声问:“什么老头儿,什么老头儿,老头儿在哪,老头儿在哪?”我声音也大:“祝潇潇你把鸡丢出去,别一直扑腾,影响我视线啦!”张九炎在后面尽量喊得更大的声音,大概是希望我能听见:“凌飞茜,你先开大灯,你先开大灯!”四个人里面属王一淼嗓门最大:“上来啦!上来啦!那个老头儿上来啦!”听到王一淼这样说,祝潇潇忍不住向后张望,一个不留神没把扑腾的公鸡抓牢固,那只鸡径直往后面扑飞过去,随即就传来了王一淼的惨叫:“唉哟,这鸡抓我头发啦,祝潇潇你个倒霉孩子,唉呀呀,哥,快帮我把它抓下来!”,!张九炎一边伸手想帮王一淼抓住那只鸡,一边接着对我喊:“你先开灯,你先开灯!”祝潇潇也想帮忙抓住那只鸡,他朝后倾着身体,嘴里还在不停地问:“那老头呢?那老头呢?他下去了没,他下去了没!”车里一片混乱,车外又看不不清楚,我满脑子都是王一淼那句“那个老头儿上来啦”……得赶快离开!于是我一紧张直接把油门一脚踩到了底,车子就这么朝前面直线飞驰了出去,然后直直栽进了田坎下面。在全体重重地一顿之后,车里才算彻底安静下来,连鸡都停止了扑腾,只剩下左前轮兀自转动的声音。张九炎:“……”王一淼:“……”祝潇潇:“……”我苦笑:“忙中出错,这下好啦,让那老头儿陪我们一起等日出吧。”就在我说话的当口,祝潇潇还侧身眼疾手快地把鸡一把抓住,顺手拿了车门旁边系伞的带子给它系住,递给王一淼,她接过从前往后丢进了后备箱。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奇怪的是,就这样抓啊绑啊捏啊又扔的,那只老公鸡最多也就扇了扇翅膀,连哼都没哼一声。张九炎:“都不说话了?这下你们怎么都安安静静不吵了?”祝潇潇弱弱举手示意要发言,张九炎下巴朝他一点:“说。”祝潇潇问得小心翼翼:“那什么,一淼姐刚刚说的老头儿还在车上吗?”:()北马南茅:张九炎全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