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魏明煦不熟。而且,怎么会有人叫他“魏公子”?他不说威名响彻天下,但好歹也是玄天剑宗的当代圣子。当年的册封大典,玄天剑宗广邀天下英豪。就算是散修,应该也知道他。这人不认识他,只能说明,她不是同个时代的人。但她拥有如此等级的云舟……一瞬间,魏明煦脑海中想到一个人。“敢问阁下,可是剑心的传人?”对方这么快就猜到了她的身份,林虞也有一些惊讶,但她从容承认。“正是。”魏明煦暗道,竟然敢直接承认,看来,是个硬茬子。“魏明煦忝为玄天剑宗圣子,向阁下发出挑战。”“也该让世人看看,是剑心更胜一筹,还是我玄天剑宗、风采依旧。”听到这邀请她一决雌雄的话,林虞知道躲不过,便欣然应下。她将云舟降落并收起,对方这才看到了她的庐山真面目。林虞也看到了对方——一个剑眉星目的俊朗少年。“好小的年纪、好强的剑意!”魏明煦心头一凛,不愧是剑心的传人。就是,修为弱了些。“你还没筑基,我已结丹。为免天下人说我恃强凌弱,我会压制修为的。”林虞一听,又是一个有“节操”的,那敢情好?她一句话没说,拔剑就冲了过去。她从收起云舟开始,就在积蓄自己的剑势了。此时,她慨然而击,在魏明煦眼中,就如同扑火的飞蛾。虽然勇气可嘉,但注定要陨落在他的剑下。魏明煦本以为,他可以轻松拿下。一开始,他甚至将修为压制到了,和林虞同样的炼气九层。然后,林虞上去就是大衍八荒剑第三式——攻。狠狠地教他做人。被林虞气势所慑的魏明煦,知道自己大意了,连忙将修为提升到筑基三层。然而,还是被林虞击飞老远。感受到胸口的钝痛,魏明煦的表情凝重了起来。“剑心的传人,果然非同小可。”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直接顶上了筑基七层的修为,才能和林虞打得有来有回。在林虞一剑斩出万道银河时,魏明煦的声音拔高了——“先天剑骨!”他身负剑体,已经是天下少有的练剑奇才。此时,竟然也感受到了来自对手的体质压制。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撕碎她!撕碎她!能将还未修炼至大成的先天剑骨拥有者、斩于剑下,是何等的快意!这种诱惑太强大了!先天剑骨的拥有者,一旦剑道大成,便为剑修中的王者,所有剑修,都不可与之争锋。多少年来,拥有先天剑骨的修士,无不是到大成时、才暴露这张底牌。今天,竟然叫他遇见了尚未筑基的先天剑骨拥有者。是天意,要他成为当代剑修的第一人。才会送他如此对手,磨砺他的心志,铸就他的传奇!魏明煦完全兴奋了,放开了手脚去和林虞对战。只差没有将修为恢复至金丹期了。这份压迫感,林虞此前只在剑心给她下马威的时候,小小感受过一瞬。他能比得上剑心?显然不可能。只能说,剑心从未展示过真正的实力。玄天剑宗圣子,以筑基九层的修为、对付她一个练气九层的修士?还真是看得起她。林虞顶着巨大的压力,释放自己的阴阳平衡之道。当两仪异象一出,魏明煦有些傻眼了。这……怎么不是无前之道了?林虞趁对方呆愣的一瞬,发起猛烈的攻击。大衍八荒剑第四式——守!这一式,卡住了无数剑道天才。他们很难理解:为什么都会攻击了,还要学防守?从小看武侠剧长大的林虞就不一样了,她理解起来没有任何困难。过刚易折,过犹不及。就如《周易》六十四卦第一卦的乾卦一样,“飞龙在天”之后,是“亢龙有悔”。刚柔相济、攻守兼备,才算圆满。几百招过去了,林虞体内的灵气,几乎消耗一空。而魏明煦,却是越战越心惊、越战越痛快。到最后,他的作战本能,已经让他忘记了——对面,不过是个练气九层的修士。直到斩出那蕴含着金丹期修为的一剑,魏明煦才恍然惊醒!他做了什么?!她会死的!他这样,与魔道中人何异?一时间,魏明煦从战斗的兴奋中抽离出来,冷汗都下来了。“快躲开!”他大叫着。然而,他也知道,一个还未筑基的修士,怎么可能躲得开?魏明煦心头发凉。林虞也察觉到了这一剑的不同,连忙拿出不动明王钟,输入灵力后,此物就飞快放大,将她罩在了其中。“铮——”剑击青铜钟,一声钟鸣,响彻方圆几十里。,!还好林虞之前便已滴血认主,在钟内被护得好好的。不然,就这一下的震动,都能把她的五脏六腑震碎。剑光散去,魏明煦往林虞的方向走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害怕看到什么。如果她没死,这份实力固然可怕。但她若死了,他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剑修之间,本应互相尊重。他收不住手,将修为远低于自己的剑修斩杀了……他将染上心魔,此生再无缘剑道之巅。看到那口完好无损的青铜大钟,魏明煦心中一松。她有护身法器,她没死,太好了!正感叹间,大钟一开,林虞伸手就将他拽了进去。不动明王钟内,一片漆黑。林虞作为法器主人,可以掌控钟内的阵法。没错,作为防御型武器,不动明王钟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乌龟壳”。将敌人拉进来之后,法器主人可以借用钟内的阵法压制敌人。当然,这也是要消耗灵力的。与只需要极少灵力的星云棋盘不同,启动不动明王钟里的阵法,需要大量灵力。以林虞目前的状态来说,她最多只能压制魏明煦两三分钟。魏明煦被林虞一手拉进来后,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他的修为被完全压制了,此刻的他,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然而,比起死,魏明煦更在意的是——在一片漆黑之中,压在他身上的女子。女子身上的冷香,渗透进他的每一寸肌肤。她咳嗽了两声,有温热的液体,沾到他的胸口上。是血。林虞将魏明煦拽了进来,可她也几乎脱力。于是,她只能将魏明煦抵在钟壁之上。而她自己,则靠在了他的身上。“你们玄天剑宗,真是可恶。恃强凌弱、以大欺小……”林虞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又道:“你方才叫我逃、还算你有几分良心。”“这次,我不杀你。你最好离我远远的,再相见,我定要雪今日之耻!”林虞嘴上说得硬气,实际上,她知道,对方作为玄天剑宗的圣子,身上不可能没有其他底牌。她如果悍然出手,多半只会两败俱伤,甚至——共赴黄泉。玛德!谁要和他共赴黄泉!她心中憋屈,控制着阵法,直接将对方打晕了。随后,林虞火速坐上云舟,逃离作案现场。在云舟上,她一刻不停地调息。到虚无山时,总算恢复了五成。林虞隐身潜入光明教老巢,兜兜转转大半个时辰,才发现了温在书的踪迹。只一眼,就让她当场暴怒。这是一处地牢,温在书胸前,是两根铁钩。这两根铁钩,穿过了他的琵琶骨,将他吊在半空中。血,流了一地。温在书双眼紧闭,本就苍白的脸,更是没有一点血色!旁边,还有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子,在桌前惬意品茶,浑然不在意这浓重的血腥味。这,就是古天明!林虞提剑就要冲过去,却猝不及防被人捂住了嘴、拽住了手臂。她回头一看,是南柯。“别冲动。”南柯的声音,细如毫发。然而,下一刻——“你受伤了?谁干的!”这次,换林虞捂住他的嘴,将他拽回来了。一瞬间,林虞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别冲动。”林虞对南柯说。南柯此刻出离的愤怒,林虞生怕他弄出声响来、打草惊蛇,连忙安抚。“我答应你,不会再切断联系。你冷静一点。”甚至,林虞还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南柯的后背。等南柯点头后,林虞才拿开捂住他嘴的那只手。“在书啊,师傅怎么会害你呢?你难道不想成为天下第一吗?”古天明开口了,林虞和南柯双双噤声。温在书没有回应,古天明显然有些恼怒,他将茶盏重重一放。“你已经将‘唤灵’修炼到了第七层,本就不是正常人了。现在只是更进一步,让神明附体罢了!”“神明附体,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这番话,引得温在书自嘲一笑。“那我算什么呢?将身体献给神明,我温在书又算什么呢?师傅……”温在书话里的绝望,连南柯都不能否认。古天明心想,你算一个“蛊”啊!但他知道,他不能这么说。很快,古天明再次开口,将温在书死死地拿捏了。“以前,师傅说什么,你都会听的。”“现在,你的心都在那个叫‘明月’的女人身上了。连师傅的话,也不听了。”听到心上人的名字,温在书睁开了双眼,眼中怒火燃烧。“不许伤害她!”看温在书挣扎着,身上又流出好多血来,林虞一刻也忍不了了。:()靠做海王在修仙界登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