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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女神不下凡的，除了照顾李心艾，她和人类的唯一交集就是人类【死后】。灵魂裹挟着所有记忆进入电子天堂，借由地球规模的水晶球，映照在她的眼里，让她观赏。有时候各大洲会亮起星星，更多时候它们只是一片黑暗。女神无意干涉地球的运转，但她会实现某人的愿望。如果她听见了ta的祈愿。

现实中，当然镜像的模拟也是，人类探索的范围还仅限于太阳系。游戏真的是一个宇宙不会膨胀变大，一切由神先天决定的世界。当然她的决定也随时能改。李心艾的神谕检定步骤是【一局游戏结算】。女神的检定步骤大概就是在某处输入作弊码。她在天堂时手上就握着地球，在人间回到李文房间里不是有个非常巨大的电脑吗。

与其说人类探索发现未知，不如说是随着他们的探索，女神即兴编造未知，有些按科学家们的论文猜想来，有些按参数自动生成，有些按她心情。

世界是从古至今逐渐变大的，因为逐渐向人类开放。

顾思可以确定现实中不存在神明，很简单，因为心艾姐现在还坐在她旁边呢。心艾姐只烦恼自己的问题，但为此改变这个世界，可是毫不手软。现实中的神如果察觉自己的世界被入侵，一定会消灭害虫。心艾姐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顾思明白模拟里的人类对女神意味什么了。

女神管理她已知的一切，人类当然包括在内，她知道他们的一切，可能完全操控他们。无所谓那群人信不信仰自己，女神没有那个兴趣，她的权利让渡给了李心艾，李心艾能把一个人（在全世界都算大人物）的好感度加满，让那个人成为她的奴隶，她单纯是不想攻略美国总统而已。

也能让一个人完全消失。

现在李心艾还有感觉不舒服的事情，单纯是因为她在获得模拟器之前就一直在和那些东西对抗，对其有明确的概念，被她认知到的事物不会无知无觉就被抹消，必须得她在模拟里取得相应的奖励和成就才行。因为挫折也是游戏乐趣的一环啊。

人类好比女神的手脚，或者只是触须，她是在天上代替太阳的黑色庞大球体，身上的每一寸都往外延伸出触须。触须伸到外面，她自然可以跟着入侵。人类无知无觉，可女神能操控他们，这就够了。

这样的女神不需要【其他人类】，现实对她来说很未知。心艾姐自称【模拟以现实作为依据】，但也说【至少是我进入游戏那瞬间的现实】。洛华说过转世重生是被女神丢进无数平行世界之中——这些平行世界还都被包容在游戏里，被女神管理。游戏的多周目嘛！

心艾姐被投放到现实已经十几年了，女神也借由她观察这个世界。并在模拟里做出了与现实镜像的几个几百个平行世界。女神试图解析现实，但如果地球人口有八十亿并且每时每刻都在增加，那解析也许很困难。她游戏中能做到是因为游戏里一开始的参数都是她决定的，剩下不过是自动衍生。

幸好女神还能【改变】现实，用物理手段就行了。只要发动核。战争，人就会减少，要计算的变量也就少了。顾思想，打个比方的话，就是原本寒假作业要写一百页，把九十九页撕掉，那就只用写一页了。

洛华说也许女神也觉得无聊，她觉得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太无趣，即便冒着生命危险游戏人物在玩家面前受威胁的可不止是生命而已哦，是灵魂、尊严、一切的一切，也要到达真实的世界。‘找人类玩’。顾思想他是和心艾姐相处了太久，拿她类比女神吗？还是男的都这么自视甚高？他真的觉得人类有娱乐的价值吗？

顾思自己是无力的女生。心艾姐能打架，顾思连这点都做不到。她也没勇气和心艾两个人在晚上的陌生街道走，担心自己，也担心李心艾。她从小学起被教育不要和陌生人走，初中起开始讨厌害怕夜晚迎面走来的任何陌生男人，和几乎所有女生一样，她活在可能被强。奸的恐惧里。

除此之外，她还意识到自己的阶级，在她上方有无数人，都可以碾死她，让她家破人亡。

顾思初中时曾经因为想到这些，害怕得不敢离开家门，不，去客厅都不想，因为从阳台可以看见外面。她躲在房间里，关灯，并且只有晚上才能感觉安全，后面活动范围越来越小，顾思就躲在被子里，每天缩着瑟瑟发抖，妈妈和哥哥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她。

每天的饭都是哥哥把门打开一条缝，轻手轻脚放在地上。顾思也感觉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她在恐惧之余，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很冷静的自己，旁观这一切，并说她应该变正常。可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她找不到契机。

那天心艾姐非常突兀的上门来了，初中时她没什么表情，同学们都说她是法国精品人偶。李心艾目标明确，请假在家不放心顾思的哥哥和她在客厅交谈几句，心艾就趁着他去切水果的功夫溜进了顾思的房间。

顾思在房间一般都会把门反锁的。但那天没有，她侧躺蜷缩在被窝里，已经睡了十几个小时，就算闭着眼睛也再无睡意，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心艾走近的时候她才想起来门还没有锁，但已经没有爬起来再扣上的精力，毋宁说是期待她打开的，门也确实被打开了，顾思背对着，都能感觉到光照到室内。心艾隔着被子摸索她的身体，把她转过来。顾思平躺在床上时，感觉自己赤。裸袒露在研究人员或者母亲的眼光里，心艾的眼神温柔而平和，她什么都没有说，好像不用语言就理解了一切。

李心艾剥开被子。让顾思的上半身露出来，拉住了她的手。

握住。

顾思从那天起，就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心艾姐……“当然不是爱情啦。”

总之顾思会为了李心艾去思考，她是个孱弱的女生，她觉得比起世界有多有趣，她更希望世界对她来说是没有危险的。她想女神也是一样的，要说未知，新世界不仅是人类未知，整个地球的环境，上面生存的所有生物，也都是未知的。单纯论乐趣，顾思比起人类，更喜欢小猫小狗，她喜欢它们是因为它们对她没什么威胁，但对女神来说，海洋里的蓝鲸也一样没威胁。

把人类消灭掉，再去慢慢研究其他的好了。

洛华就喜欢说没有人类不行，人类是特殊的。她看过的所有小说和神话也都是说神以自己的形象造人。但真的会喜欢这种猴子进化出来的样子吗？顾思是觉得心艾姐很美，也有基因遗传和社会后天培养的正常审美观。

但如果让她选，她觉得比起现在双足站立在地面上，也有长长手臂的样子，她更欣赏海豚。

流线型的身体，表面滑滑的，吻部很宽，眼睛好像平和又快乐。

顾思幻想中，如果有和心艾姐有关的，统御整个世界的女神，那也一定是一个在蓝色电子天堂里面遨游的海豚啊。海豚也会顶球呢，地球模样的水晶球。

人类的模样适合抓取与制造工具，但不适合宇宙和外太空。

洛华看见的女神也是面容不清楚的女人，很巨大，【长得像李心艾】。后来心艾姐确定那是妈妈，但洛华那句话已经切中本质了。女神怎么可能真长那样，估计在人类出现之前她就存在了，那时候世界上一堆猴子，只有她长着现代人类的脸吗？

女神只是因为心艾姐是人类，才表现出那样子。也正是因此，之后的讨论基本都围绕着心艾展开。她不是可有可无的实验品，女神都已经认可作为她母亲的那个形象，是自己的官方形象了。

也因此，如果想要排除威胁，必须得毁灭现实中的人类才行。

女神应该不惧怕现实中的物理打击。不管是洲际导。弹还是氢。弹都对她没用，与其说神是概念上的物体，不如说她很可能是数据生物。她本来就在游戏里啊，就算把那一台电脑完全破坏了，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影响，不如说那样反而更安全，因为现在除了那台电脑，现实没有任何办法侵入游戏。

还有一点是信息差，女神很清楚的知道外面也有一个世界，而现实中，不管是情报体系多么庞大的国家的领导人，都没想过会被游戏入侵啊。

尽管如此依然需要排除威胁，因为只有人类会制造并使用工具，只有他们能精准找到心艾姐的电脑并打开游戏。

顾思现在都觉得洛华的推理太怪了，什么叫作‘发现了游戏外还有另一个世界，担心现实中的人随时有可能入侵游戏，所以要先下手为强’

现实中人类都没发现游戏啊。这是心艾脑子里的金手指，后面具现化到她房间的电脑上，方便她使用的单机游戏。顾思的话大概就想躲得远远的，打个比方就是当发现有外星人飞船时，绝对别往那里发送信号。不过躲也没法躲，女神可能有别的想法吧，高中生洛华是生活在游戏里的人，他更懂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