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擡头看向萧淮:“我是不是从没跟你说过,你的所作所为让我窒息!让我厌恶!让我无法忍受!是,你厉害,太子嘛!就因为你是太子,你就可以强迫任何人!威逼任何人!这就是你!这才是你!”
始终忍耐地看着她闹的萧淮,始终稳稳立在一旁,这时却因月下的话控制不住脸色,骤然苍白,身子轻轻一个踉跄,撞到身后梅枝,顿时枝条上的雪簌簌落下。
扑簌簌的落雪声中,翠珏和秦兴好似都已失去了反应能力。
萧淮几步上前,一把攥住月下的手腕。
月下使劲甩开,却没有成功。
萧淮眼尾发红,唇角上勾,定定看住月下一字一句道:
“朏朏,看到没,这才叫强迫!如果孤想,你一刻都别想甩开,这才叫强迫!”
大雪中,月下第一次觉得看不清萧淮的神情。
她觉得,下一秒,下一秒她就会咬死他!
萧淮却笑得温柔又冷,慢慢俯身,靠近她的耳边:“孤,提醒你,你敢靠近他,孤就敢让他死。”
用蛮力的月下一僵。
萧淮看着她,目光更冷了,直起身,慢慢道:“看,这才叫——威逼。”
梅园寂静。
无比轻而温柔的声音:
“朏朏,你还是不懂。你没明白,孤想折辱一个臣子,多容易。”
“你太单纯,无法想象一个被孤厌恶的人,在大周,是什麽境地。”
“你说孤不让你选。你可以选的,你可以选和离的日子,可以选太子妃袍服的绣纹,可以选这偌大太子府你想安居的地方,孤都听你的”
“可是,朏朏,你得和离。”
说到这里,萧淮看着月下被压抑的怒火燃烧的绝美的脸,轻声道:
“孤的耐心,真的,不多了。”
梅园死寂。
直到有沙沙的声音打破了这一方死一样的凝寂,是靴子踩在雪上的声音,远远过来。
月下透过疏斜梅枝,看到前方有人向着这里而来。
是宋晋!
她的心突突跳着,拼命用左手去掰萧淮攥着她手腕的手。
下死劲儿!
很快,萧淮的手就见了血。
一旁秦兴看着,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却一动不敢动。
触目惊心的血痕,在太子殿下那双养尊处优的手上。
可月下却彷佛根本看不见,如同垂死挣扎的兽,死死掰着,似乎要撕烂一切,让血痕愈深。
秦兴已经觉得自己眩晕,死命站在原地。
翠珏在一旁束手无策,整个人如同风中的树叶,从嘴唇到身体都哆嗦得厉害。
萧淮却依然只是看着月下,深深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