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觉得就是自己,不用算都知道。他看向紫薇道人的目光,不觉带上了狐疑。这真的不是,忽悠?
紫薇道人再次行了一个道家礼,静声道:“三卦已毕,道人这二十年的功德已用尽。还请殿下準许小道告辞。”
萧淮当即吩咐人依照前约,立刻送紫薇道人出城,天涯海角随道人往。未来二十年,皇家绝不会再去打扰。
其他人看着由秦兴亲自陪送的紫薇道人,都跟时安有同一种感觉,这最后专门为殿下所观的一卦未免太有种他们上,他们壮着胆子一闯,也能说出这两句的感觉。无非就是赌,赌这个八字是不是未来太子妃的八字罢了
可话又说回来,还用赌吗?二十年里紫薇道长的最后一卦,殿下肯定不可能像前两卦一样,随便写个八字送上去试一试。
紫薇道人却好似完全听不见这纷扰人声,径直离开了太子府,登车出了京城。
一直到车子驶出城门,他才出了马车,擡头仰望天上星辰。
童子从未见过师傅这样神色,不觉小声道:“师傅,可是有什麽不妥?”
紫薇道人看着天上星子,许久,才道:“还记得端午前,我们曾于山顶看到的星相吗?”
童子立即道:“客星!客星现世!”
紫薇道人望着写满奥秘的无尽星空,轻声道:“这一趟京城之行,为师看到客星所属之人的八字了。”
童子顿时一惊,看向师傅。
紫薇道人却只是遥望星空,再无一言。
人人都能看出来今夜太子非常高兴。
甚至有人都敢壮着胆子请太子殿下鼓瑟一曲,让大家开开眼。太子擅乐,尤其擅长鼓瑟,但有福气听过的人却并不多。
太子听到,微醺的桃花眼一挑,笑道:“不巧的很,让孤愿鼓瑟以娱的人,今夜不在!”说到这里他靠着亭中栏杆,看那水中月,一颗心都觉酥软。萧淮擡眼,一挥袖,依然笑意熏然道:
“散了吧!”
太子府的宴散了。
青布马车静静驶向富安坊方向。
马车上时安不安道:“大人,可是有什麽不妥?”
他总觉得从那位神神道道的道长算了最后一卦之后,大人似乎就——
时安也不确定,毕竟大人依然如故,并看不出什麽来。只是他跟着大人太久了,有时候才会産生一些感觉。
宋晋看向时安。
时安一惊,第一次,他在大人眼中看到了——不确定。
他们大人运筹帷幄,再难的事儿在大人那里总是能寻到解决办法,唯一的区别不过是有几种解决办法。
“大人?”时安不安地喊了一声。
宋晋这才定了定神,轻声道:“无事。谶纬之学,本就虚无缥缈。”
马车辘辘,宋晋轻蹙的眉头,却没有松开。
青布马车进了郡主府,宋晋下了马车,不觉就走到了郡主所在的内院前。宋晋擡头,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内院。
落光了叶子的桃树下,宋晋默默站了许久,这才转身,从旁门进了西边院子。
时安看到大人沐浴过后依然进了书房,而这时候天色已晚。他跟了进去,终于还是没忍住,劝道:“大人本就病才好,正该养着才是,可连日来却总是到那麽晚,郡主要是知道会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