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优雅立着的仙鹤也看着月下。
月下越看那双圆溜溜豆子一样的眼睛越觉得里头有水汽,她推璎珞,“你去哄哄它!”
璎珞:她就是看郡主气闷,逗逗郡主她不会哄鹤呀!
翠珏瞥了璎珞一眼:该!明明知道郡主爱当真,还就知道瞎说!
哪知道,璎珞还没动,夕阳下的仙鹤先动了。
它再次矜持地,慢慢地,来到了月下面前。
它看着月下。
月下看着它。
夕阳静静,庭院无声。
月下突然就读懂了仙鹤的委屈:明明什麽都没做错,就给人从宫廷移到了这里,明明想示好,偏偏又莫名其妙给人推了一下子
明明是她这个郡主不读书,偏偏赖这个仙鹤来错了地方。
月下叹了口气,一把抱起了仙鹤,还不忘提醒道:“这次你可别乱拉了再惹我生气,我可是很兇很兇的!”
内院门口一声通报,宋晋走进来。
夕阳下,抱着仙鹤的少女转头看来,周身好似被染上了一层金色。
宋晋脚步一顿,那一刻几乎忘了呼吸。
直到月下放下了仙鹤,唤:“宋大人,回来了。”
明明相对,可两人目光一个落在宋晋面前的地面,一个落在月下身侧的鹤上。
不约而同的,都对昨夜的一切避而不谈。好似昨夜,如同那场风雨一同过去了。
一个以为另一个不愿,一个断定另一个——醉了。
隔着一段距离,宋晋躬身行礼,这才道:“郡主,臣染了风寒,这几日不便与郡主用膳,还望郡主见谅。”
用膳都不便,共寝自然更不便了。
月下长睫轻轻颤了颤,“大人好生修养。”
宋晋再次一礼,转身告退。
月下突然喊住:“大人!”
宋晋立刻驻足,转身,看向她。
月下唇动了动,才道:“婉婉也染了风寒,明日锦衣候府赏菊宴,我就自己去了。”
宋晋看着月下,好一会儿才道:“好。”
又过了一会儿,宋晋才转身离开。他知道,她要说的必然不是这件事。可是,他却不知道,她要说的到底是什麽。猜人心,可以。可宋晋,好似就是无法猜透——她的心。
宋晋转身,月下落在地面上的目光才擡起,看向他。
她差点就要说出来,“明日菊花宴,沈家姑娘也要去,大人知道不知道?”
最后一道夕阳也消失了,暮色再次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