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爷,就在咱们府门外候着。”
天阴沉得更厉害了,祁国公府书房里一片安静。
祁青斌、祁青宴老实坐着,连同幕僚一起,等祁国公发话。祁国公背着手,看着窗外,对面廊下小厮正挑着点燃的灯笼重新挂上去。
一屋子人都看向祁国公,谁也不明白这个敏感的时候宋晋怎麽敢来祁国公府的!他不会以为,他能像说动庆王府那样撬动祁国公府吧:这可有些天真得不像赵首辅青眼的学生了。
祁国公垂着眼皮,半晌,道:“请。”
“请哪儿去?”下人还没问,祁青斌先问了。
“那我们?”祁青宴问。
祁国公看了长孙一眼:“你要是想,就在这儿坐着,也不是不行。”
那就是不行
祁青宴终于明白了,赶紧起身带着祁青斌出去。
只有祁国公最信任的幕僚留在书房里,这时候道:“老爷,宋晋此来?”
“自然是为了东南土地清丈。”
“他能有什麽东西拿出来跟咱们谈?”
幕僚觉得这事儿根本没有谈的余地。一边坚持要改,一边坚决不能改。
祁国公耷拉着眼皮:“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夜幕降临,整个祁国公府里明烛高照,富贵辉煌。
书房的门已经闭了很久,外头的小厮捶了捶腰,看了一眼宋大人那个沉默的亲随,继续垂首等着。
终于,门吱一声开了,小厮立即打起灯笼,候在一边等着送客。
就见那位青衣俊朗的大人含笑出来,沖他们家老大人行礼。
小厮不敢多看,打着灯笼引着来人往外头去了。
书房的门又闭上了。书房里,祁国公好一会儿都没说话。突然,他苍硬的声音发出了一声笑,滋味複杂。
“赵阁老到底眼毒,找到这麽一个人唱这台大戏,老朽还就只能看着他在东南唱下去。”
一旁的幕僚也暗暗咬牙,他是没想到宋子礼并没有摆筹码谈判,而是直接往国公爷心口的疮上敲。
他就提到了一个佐藤十三郎。
杀害他们世子爷主谋的佐藤十三郎。就这一点,国公爷就不能坐视东南真的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