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芷道:“侄女不懂这些,也不敢说,但侄女瞧着,郡主似乎真的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不一样?打人、逞兇、斗气、要吃要喝要好东西,哪一样少了她!真要说有什麽不一样的,倒是这些日子她不爱摔东西了?”
说到这里皇后看了一眼郑嬷嬷。
郑嬷嬷忙点头:“这些日子仁寿宫都没从器物司更换杯盏。”
皇后哼了一声:“太后再巴巴教,也就教会她不摔杯子!咱们这样人家还怕摔东西,小家子气!还东南,她这麽一个打小连京城都没出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到西山的慈恩寺,每次还是一堆人围着,恨不得用金屏风把她待的地方都围起来!别说外头的人,连外头的风都吹不到她!她还能在乎什麽东南大事,呵!”
祁皇后摆了摆手,表示绝不可能。
“她就是一门心思跟你,跟本宫作对,歪打正着罢了。”
祁白芷忧心道:“许是侄女多心了。”
“不算多心,在这宫里不多心的人都死了。她就是个绣花枕头,碍了本宫的事儿,本宫也得撕开看看里头的瓤子到底是什麽!就从这个她巴巴找了那麽久的小太监查起,本宫还真不信这个小太监身上要不是牵连着要命的事儿,她堂堂郡主会费劲巴拉找这麽个东西!”
“姑母说的是,确实太蹊跷了。”
金池亭在金水湖中央,只一条白石道与岸边相连。
夏日金水湖莲花盛开。傍晚,荷风阵阵,正是閑坐乘凉的好地方。
此时月下正与庆王妃坐在亭中石桌旁。月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捏着吃了一半的荷花糕,唇边还带着一粒小小的黑芝麻,她都没顾上,只呆呆看着庆王妃。
庆王妃慢慢喝了茶,见月下这个样子,优雅地翻了个白眼:“什麽蠢样子。得亏你娘把你生得好,要不然就你从小这个缺心眼的样,还不得把太后娘娘愁死。”
不是月下呆,是月下真的愣住了!
她本来拦住庆王妃,就是为了能说服庆王妃帮着宋大人推动东南的土地清丈。她知道很难,已经做好了长久作战的準备
宋大人忙,她又不忙,她有的是时间慢慢磨,把她前生从宋大人那里听来的道理讲给庆王妃听。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
三次不行还有无数次
可她才按照小洛子教的方式,开始寒暄,原準备吃完这块点心她就开始用尽全力拍马屁!非得把庆王妃拍高兴了不可!
专门针对庆王妃的奉承话她都準备了好几套,一套不行上另一套。效果好了应该就可以切入正题,切入正题要是见庆王妃不耐烦她就送礼,送完礼缓和了气氛再开始拍马屁,重新啓动程序
直到她的马屁方案都用完了,她就结束本次作战,回去继续準备新的方案。下次再来。
结果她吃点心这一步还没完成,庆王妃直接就说:“为宋大人清丈土地?回去告诉宋大人,我们庆王府自请从我们这里开始丈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