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是从地里匆忙赶回得,肩上分别扛着锄头,衣衫上沾满了泥巴。
刘家人的前来给足了刘媒婆底气,当即便趴到地上大哭了起来,“当家的你可算回来了啊,你瞧瞧我这身上,在这村子里我还叫外人给欺负了去,你可得替我讨回公道!!!”
沈老汉着实是被刘媒婆那番话气得不轻,下手也没了个轻重,她身上的确是被打得有了些青紫。
刘老汉眼见自家婆娘要当着众人得面卷裤腿,忙是咳了一声制止,再将锄头立在跟前,站在几个儿子的中间,仰头看向沈老汉。
“沈老哥,这是怎么个一回事儿?”他挑着眉,明显是一副质问模样。
回来的路上他将此事听了一二,知晓了个来龙去脉,但刘媒婆毕竟是自家婆娘,叫人打了,这口气定是要出回来的。
事已至此,沈老汉也不想闹得再难看,毕竟是邻里,两方相争,必得有一方低头,否则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成了仇人,日子甚是难过。
想了想,他道,“怪我,此事怪我,刘老弟若不嫌弃,入屋子来喝杯热茶好好说说?”
听着沈老汉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刘媒婆当以为是他怕了他家几个男人,脸上立即露出一副得意笑容,“呸!谁稀罕喝你家的破茶?欺善怕恶的,怎么?你现在不打了?方才的嚣张呢,去哪儿了?你有本事你倒是再打一个呀你!”
沈老汉当真是听不得这些话。
他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怒气,“我同你动手的确是我的不是,我这厢同你告罪便是,但大妹子,你这嘴巴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该说的话最好还是莫讲!”
“不该讲的话?”刘媒婆冷笑,“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
“你……”
眼见沈老汉与她又要吵上,刘老头忙是出声制止,“罢了罢了,我也不管你们到底咋个打起来的,但是我婆娘今日的确是受了皮肉之痛!沈老哥,如今你家也不一样了,你家小子好歹也是个举人,就你家摆酒那会儿,我还来喝酒了呢!”
说至此,他又顿了顿,“今日这个事儿,你必须得给个过得去得说法,不然咱们就让衙门给咱来评评理,到时老哥打人这事儿在衙门渲染渲染,说不定可会毁了你家小子前程!”
刘老头这是明显的威胁。
沈无忧如今乃是举子,倘若他日有幸谋得一官半职,沈老汉此事便成了仗势欺人,此事要是闹到朝廷耳中,沈无忧前程就此到了尽头。
对于家中有读书人的,律法就是如此严格。
当然,仅限于这种没权没势的读书人。
要是能有个一官半职的,百姓哪个敢惹?
平日里刘家也是不敢惹沈家的,但今日沈老汉打了人,他们自然就要借着眼下这个机会‘好生’说道说道。
沈老汉也听出了他的意思,一边想着一边点点头,“说法?刘老弟倒是说说,你想要个咋样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