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炎珠下首的魔蝎那笑道:“算了炎珠,都这么多年了,咱们的陛下哪里还能是当年的陛下?富贵迷人眼,锦绣蚀人心吶。炎珠,咱们是来做客的,给主人家一些面子。”
一时之间,有人骂,有人怒,也有人紧张着皇帝的反应。
皇帝自然是绝不能亲身下场的。
输了,为人耻笑;赢了,也无光彩,反而自降身价。不管怎么看,都于国家的尊严无益。
可炎珠与这魔蝎一唱一和,字字句句都直指皇帝,显然是想要变着法子激怒皇帝。
而就算是皇帝能够不怒,他们难道能容忍这异族如此这般地指着他们的鼻子嘲讽么?
沈千意首先站了出来:“在下乃天子当年副将,愿与君一试。”
炎珠对他倒也有印象,极缓地拍了拍手:“好,我记得你,你叫沈千意。”
皇帝身边的禁军统领身形一动,跟着也想站出来,未曾想却有人比他更快。
“臣女愿与君一试!”
一个清亮的女音骤然响起在大殿上空。
所有人都是一惊,齐刷刷朝声音来处看去。
就连萧听澜也忍不住挑了挑眉。
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这个苏怀月。
苏怀月没有想得很复杂,她是被一腔愤勇激起来的。
这愤勇一部分是来自从小的环境。
她父亲个主战派,向来对靺鞨评价十分不好,督军回来后,更是对靺鞨颇为厌恨。她自小敬仰自己的父亲,便也颇受影响。
另一方面嘛,自她听见那靺鞨人对萧听澜冷嘲热讽之后,不知为何,心中就十分气愤,倒好像那靺鞨人骂的是她似的。
她一下就想起来那日萧听澜带她去牛崂山大营演武的事情。
那样的军容整肃,那样的气势磅礴,这靺鞨人竟而还敢挑衅?她就不信,靺鞨骑兵的六种变化,能敌得过萧听澜创制的六种阵法!
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这个突然站起来的气鼓鼓的女子,一时间都有些不可思议地怔住了。
宋白砚更是惊住了,可众目睽睽之下,他不好将苏怀月强行按下去。
炎珠刺耳的笑声率先打破了凝固的气氛,他笑得很是狰狞,显然是觉得被侮辱而发怒了:“女人?你们汉人难道已经没有血性的汉子了么!”
倒是那个魔蝎那,十分轻佻而又肆意地打量了一番苏怀月,扬声道:“陛下,倘若我们胜了,你要将这个女人送给我们吗。”
一时间大厅内又耸动了起来,苏怀月更是觉得这个靺鞨人的眼神像阴湿的毒蛇,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