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苏怀月心中很是感激。原不管她闯了多大的祸,她的老师都会在她身后支撑着她,就好像她父亲那样为她撑起一片安宁。
思及此,苏怀月不由感激地唤了一声:“先生。”
宋白砚立即惊醒了过来,见苏怀月醒了亦是放下了悬着的一颗心,起身就往这边走来。
正打算要拂开帘子,心中忽又生出一种不妥当来。
那时他刚刚出山将这姑娘从大牢里接出来时,只觉满心的坦荡,就那样候在床前守着也自觉没什么不妥。
可如今不过短短数月,他竟而也明白何以叫做“男女有别”来。
苏怀月却不知宋白砚心中都在想些什么,只疑惑地看向停住了的宋白砚,又喊了一句:“先生?”
触到她的目光,宋白砚避开了去,咳嗽了一声道:“我唤婢子进来。”
他说完便退到了屋外,叫了几个婢女进去,自己脚步一转去了后厨。
后厨里弥漫着一股药香,青竹正在小火炉前摇扇子。
见了宋白砚来,青竹笑起来:“先生来得早了,这药恐怕还要一会儿才好。不若先生先回房,小的待会给苏娘子送去。”
宋白砚摇头道:“无妨,我在这儿候一会儿便是。”
他说着,便站到了门框边上去。
大雪仍旧未停,纷纷扬扬的雪花宛如飞絮在半空中乱舞,其中些许被风吹得直往脸上飘过来。
宋白砚难得生了几分闲心,伸出手接了几片。
雪花落于手心,很快就化了,带来丝缕的凉意。
后头青竹笑道:“先生,您今儿很高兴呀。”
宋白砚道:“此话怎讲?”
青竹道:“这段日子以来先生脸色向来不大好看,精神似乎也是恹恹的,今儿破天荒倒赏起来雪来,不是高兴是什么?”
宋白砚笑了笑,没说话。
这段日子以来他脸色确实不大好,倒也不是不高兴,不过为着他是南方人,头一回到这北地来过冬,十分不适应这北方冬季的萧条。
再加上苏怀月这段日子住在宫中,这府中便冷清下来,更是令人平添寂寥之感,故而这段日子他总归是打不起来什么精神罢了。
宋白砚看了一阵雪景,忽而又开口道:“青竹,你觉得这上京好不好?”
青竹一怔,想了想道:“好是挺好的。就是,就是总感觉融不进去,不如在扬州的时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