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萦绕着清淡的少女芳香,入鼻醒脑且暖人心肺。房间很大,郑渊进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锁上门后环顾一圈,立马往前走去。衣橱前,少女身上不着寸缕,认真挑选着要穿的衣物,对于身后的动静没有一点察觉。当她选好目标,正准备伸出手去拿时,一个宽大灼热的怀抱忽然从身后抱住了她。“哎呀,阿云别闹了,在外面等等,我马上就出去!”舞媚无奈叹了一口气,随后转身往后看去。可眼前之人的样貌,却是令她愣在了原地。“陛……陛下!”舞媚两眼圆睁,玉手捂住小嘴,紫色的眸子中满是惊喜。“媚娘,好久不见,朕可想死你了!”郑渊一遍搂着少女的腰肢,一边热切地在她娇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陛下……您怎么来了?!”舞媚同样回亲了一口,接着满脸幽怨地说道:“我还以为陛下都已经忘记了有媚娘这么个人了。”“怎么会呢,朕这段时间只是闭关去了,无暇他顾,不能来此看你,可媚娘……朕的心,却是一直想着你呢!”郑渊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这不刚出关,一大早就跑来找你了!”“陛下是偷偷来的?”舞媚自然想到了这个可能,连忙问道。“不然呢?”郑渊看着少女,眼中尽是深情。“陛下……”舞媚心中感动无比,顿时踮起脚尖,主动吻了上去。而郑渊自然也是热烈的回应着。二人唇齿相交,缠绵了一会后,舞媚情至深处,主动脱下了郑渊的衣物。可这时,郑渊身上的大片乌青却吸引了她的注意。“陛下,您这是怎么回事?”舞媚的手指拂过满是捏痕的手臂,脸上尽是心疼。“额……这是……这是朕昨日不小心摔得!”郑渊语塞,随后颇为敷衍的给了个回复。“摔得?”舞媚面容上浮起一抹怒意,生气道:“陛下,媚娘又不是小孩子,您手上的印记明显就是别人用手指捏出来的,而且看大小,还是个女子!”“额……这你都能看出来……”谎言被戳破,郑渊不禁面露尴尬。“陛下乃万盛之躯,那些个还未入宫的娘娘,性格未免也太骄蛮了!”舞媚光洁嫩滑的小手不断牵着郑渊的手臂,来回翻看。看她满含愠怒的面容,显然是以为郑渊身上的伤是闻幽蝶、诸葛妗姒、慕容花姻三女中的一人所为。而且也只有她们敢这么做!“这……都是些小伤,不碍事的!”郑渊讪讪一笑,不禁汗颜。面对舞媚的一片真心,他又无法解释,所以这口黑锅只能让三女替白姨背了。“还说不碍事,刚才只是轻轻一碰,陛下就抖了一下。”舞媚骄哼一声,似乎在责怪眼前少年还在逞强。说着,她吐了吐舌头,用玉指沾了点口水,然后涂抹在乌青的印记上面。下一刻,那些印记肉眼可见的淡了许多,阵痛也消除了不少。“哎呀媚娘,你居然还有这一手啊!”郑渊眼前一亮,不由惊奇道。白姨捏人的手法非常古怪,留在身上后,无法用玄元力根除,只能用身体的血肉缓慢的恢复……郑渊本打算回去找御医看看,有没有消肿的办法,却没想到在这里治好了。“师傅收养媚娘,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媚娘的体质,所以这点能力也不算什么……”媚娘羞怯道。“来来来……朕还有别的地方要你帮忙!”郑渊大乐,一把将少女横抱在手上,向床榻上走去。于是,又一场荒唐的戏码拉开序幕。…然而,就在天华少帝风流快活之际,作为死对头的大炎皇宫却是乱成了一锅粥了。一处寝宫内。此起彼伏的啜泣与哭声,不断从屏账内传出。从声音听来,大多数都是从妇孺嘴中传出。“陛下……臣妾还想伺候您一生一世,您怎么就先去了啊!”“父皇,您为何一声不吭的就撒手人寰……”“父皇您醒醒啊……”“陛下……”肝肠寸断的哭喊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没有丝毫要停歇的意思。按照惯例,天子离世需要五名御医轮流诊断。在他们统一确认天子真的气绝身亡,回天乏术时,天子才算真的驾崩。而今已经有四位御医诊断过,却都给出了肯定的意思,所以场面开始失控了起来。就等第五人出来,宣布天子驾崩,那真正的好戏才会开始。而在屏账之外数十人焦急地跪在地上,等待着御医最后的判决。“相国,父皇的传位诏书你可知道在哪?”三皇子阎风颇有不耐烦的问道。里面的声音犹如魔音贯耳,若换作平时他早就进去呵斥一顿,让人住嘴,可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却是不能行半点忤逆之事。“陛下的诏书……幽王,微臣可不知道。”听得询问,司马儆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同时心里对这个心浮气躁的皇子生出贬低之意。,!自己的亲生父亲尸骨未寒,可眼前之人却只想着皇位,甚至一度想要离开这处宫殿,将消息传给自己背后的人做准备……如此大逆不道之人,就连被称为毒士的司马儆也不由觉得荒唐。虽然周围的皇子也都有这个想法,但他们至少会隐藏自己的意图,哪会如此急躁。况且大炎乃霸主皇朝,天子驾崩绝对是顶天的大事,如若真的身死,七日之后定会有天兆出现,预示天子真正驾崩。现在说这些一切都还太早,谁知道这次又是不是老皇帝的假死之计?司马儆谨慎了一辈子,绝对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犯一点错误。“不知道……那太傅呢?”三皇子阎风又把目光转向身后的一位老者。“臣也不知!”太傅独孤业也是面无表情的摇摇头。“你们呢,你们呢……”三皇子阎风又指了几个人,但那些人皆是摇头不知。问了一圈,还是一无收获。“老三,父皇尸骨未寒,你就着急登上皇位了,这也太放肆了吧!”二皇子阎休面露愠怒,身为在场地位最高者,不禁出言呵斥这位弟弟。“国不可一日无君,大炎这万钧重担由谁来扛,总要有个结果!”三皇子阎风冷冷一笑,不以为意。“你……”二皇子阎休满脸怒容,斥道:“那你就不能等御医出来后再问?”“迟点,早点,二者又有何分别!”三皇子阎风满脸的不屑。“三哥,你太过分了!”四皇子阎禄忍不住发声。“过分?老四,你也想跟我作对?”三皇子阎风转身怒视。“小弟岂敢!”四皇子阎禄冷冷一笑:“诸位兄弟哪怕心里急,可面上可都是做足了样子,你这般心浮气躁,可不太好啊!”他的语气虽然轻浮,却有提醒之意。“哼!”三皇子阎风虽然鲁莽,可不想惹众怒,只得冷哼一声,安静了下来。里面的哭声还在继续,呜呜咽咽,抽抽噎噎,可外面却安静地针落可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吵闹的哭声戛然而止,布帘子拉开,从中走出了一名面色暗淡的老者。“姜焘,我父皇他怎么样了!”八皇子阎庆簌的站起身,满脸焦急地问道。其余人也是齐齐站起,死死盯着眼前这位被称为神医的老者。就连帘布后面的女眷也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陛下……已经西去了!”姜焘摇首叹息,抚须说出了这个结果。“啊!”刹那间,这座大殿所有人的表情都在第一时间表露出来。喜悦、庆幸、欢喜、哀痛、悲伤……数十张面孔,可谓是众生百态。但最后,这些表情都不约而同的化作哭丧,为逝去之人哀悼。然而在姜焘宣布结果之后,一名老太监捧着圣旨走了出来。其余人见状皆是目光一凛,连忙下跪拜服。他们明白,决定大炎未来走向的一刻来了。“帝诏曰:朕年已登耆,富甲亿兆,子孙百余,天下安乐,朕之福亦云厚矣……”随着公公的念诵,所有人都惊心肉跳,有不少人手掌都捏出血来,却浑然不觉。因为这诏书的开头,就是传位常用的模版!“炎亲王皇二子阎休,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当‘炎亲王’三个字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脸色再次一变。有高兴,有愤怒,有庆幸,有无奈……与方才一样,还是众生百态,不过这一次他们却是不加掩饰了。“该死!老头果真传位给他了!”三皇子阎风攥紧了拳头,心中的恨意与杀意已经澎湃高涨。离先皇正式殡天还有七日,在这段时间若是能……“只要没正式坐上帝位,没得到帝气灌身,谁都可以被拉下马!”八皇子阎庆、四皇子阎禄……还有寝宫中的不少人,心思都已经活络起来。二皇子阎休本就是登基称帝可能性最大的几人之一。但真正出结果后,他们心中还是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老太监捧着圣旨继续念着:“着即监国之位,暂领朝政,钦此!”“啊?监……监国……不应该是登基吗?!”阎休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心情从云端落了下来。其他人更是一脸懵,不明白老皇帝这是玩的哪一出……“陛下曾言,若七日之后他真的驾鹤西去,那就由监国之人登基成帝,若此人在这七日之内监国不力,则另寻良人登基!”老太监补充了一句。一下子,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心思迥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而阎休浑身冰冷,心中止不住的冒出寒意。这七日时间,他的兄弟和依附在其身后的大臣,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捣乱。“父皇,既然是您的考验,孩儿就应下来了!”阎休目露坚定,在经过短暂的动摇后,便不再想其他事。他明白这是老皇帝给他的最后考验,若是能在这七日以雷霆手段镇压一切,那他就有资格登临皇位,成为新的炎皇!,!反之……则是死无葬身之地!不过自从太子亡故,阎休在大炎朝当了这么多年的皇长子,早已经成了气候,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恭喜炎王!”“恭喜二……二哥!”不少亲近阎休的人开始祝贺,毕竟这从龙之功,可不是什么时候都会有的。其余与之不合的皇子心中所有不服,却也陆续开始行礼祝贺。在经过一系列虚与委蛇的见礼后,阎休看向一旁的老者,问道:“姜焘,你可知道我父皇是因何原因逝去的?”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们很久,老炎皇虽然时日无多,但这样莫名其妙的暴毙而亡,还查不出病因,确实有些诡异了。他们已经询问过许多御医,却都没有令人信服的答案,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眼前这个神医的身上。“陛下的死因,八成是因为……”姜焘沉默一会,便给出了自己的判断:“帝源枯竭所致!”“帝源枯竭?!”其余人不明觉厉。帝气玄之又玄,自古有关帝气的事,只有皇帝本人知道,其他人根本无从下手。“不错,而导致帝源枯竭的原因,则是……”姜焘欲言又止。“则是什么?神医但说无妨!”好不容易听到靠谱的推论,阎休自然不会善罢甘休。“自古二帝不能相见,否则……见者必有一亡!”姜焘给出了答案。一下子,全场哗然。“二帝!”“父皇这段时间,见了天下哪位皇朝的帝君?”“北齐、天华还是西越……”二帝不相见,说的是同位格的帝!那些小国和附属皇朝的皇帝,自然是不作数的。他们猜测纷纭,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答案来。老炎皇可都一直呆在寝宫,从来没有迈出皇宫一步,更别说去见某位相同位格的皇帝了!而其他皇朝的皇帝,也没听说有出巡出京的……“西越、大齐、天华……”相国司马儆眉眼紧蹙,嘴里不断念叨着。可忽然,一个消失不久的身影,莫名闯入他脑海中来。一念至此,司马儆顷刻就变得满脸失神,他猛地向前走了一步,失态模样引得周遭人的侧目。“那龙傲天,其实……其实就是帝渊!”他吞咽着口水,喃喃自语,最终得出了这么一个可怖的结论!:()朕,乃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