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承摘了朵墙头垂下来的三角梅,拿在手上摆弄着,“林振昌那个官司,就算拿1000万去疏通都没用,当年几百人上访,各种媒体都盯着,已经属于社会事件了。他最后能判十年,还多亏咱们台城第一辩张韬亲自下场,不然再过五年他都出不来。”
“那她为什么要卖镯子呢?”陈雅惠想不通,索性也拽了一朵三角梅,凑到鼻尖闻了闻,“没味儿啊~你闻个什么劲啊~”
陈承优雅地将花别在衬衫口袋上,颇有深意地笑了一下,“人情跟生意都是一样的,有买有卖,有借有还。这镯子谁买回来的,就是为了谁卖的呗。”
“还得是您啊!”
陈雅惠恍然大悟,激动地拐起陈承的胳膊,“走!咱俩喝酒去!您再顺便给我分析分析,当年李立冬他一个念书的学生,为什么会缺这么大一笔钱呢?”
陈承微微昂首,眯着眼反问她道:“是啊,究竟是什么事值得你那好姐妹不惜变卖母亲遗物,也要去帮他呢?”
陈雅惠脱口而出:“李立冬得癌了?”
陈承的笑死在脸上,“你看他现在的样子像是得过癌吗?你动动脑子啊~”
“那他不得癌,还有什么事直到宁宁这么做?”
陈承甚是无语,“他没有父母吗?”
“你是说他父母得癌了?”陈雅惠无法理解,“那跟宁宁有什么关系?”
陈承愣了一瞬,遂后叹了口气,语调软了下来,“对大部分人来说,父母亲情是仅次于生命、第二重要的东西。”
“好吧,恕我无法共情。”每当谈及父母,陈雅惠就冷淡许多,“我爹要是得了癌,只怕人还没死,我们这一大家子人就准备好打官司了。唉哟~这世上值得我变卖家产去救的人…”
“除了我自己…。”陈雅惠想了想,“好像还没有别人。”
陈承摇了摇头,遥望前方,“你啊…”
“不过承叔,您要是得了癌,多少医药费我出!”
陈承脸一黑,恨道:“乌鸦嘴!”
“我这是跟您不见外!再说了,就我现在的身价,您得什么癌我都治得起,放心吧~!”
“滚!”陈承简直要气死,甩开她的胳膊往前走。
“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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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进门给林恩宁打了针,跟国内的治疗方式不同,越南护士输液不扎手背,而是扎胳膊。
林恩宁一开始以为护士要抽血,直到针头绑好,她才明白过来这是输液。
护士说了些话她听不懂,人离开后,房间只剩李立冬和她两个人。
突发的耳聋让她极不适应,整个脑袋又晕又涨,嗓子也疼得说不出话,外国医院又处处陌生,林恩宁半靠在床上,既不知道眼前是什么情况,也不明白接下来要怎么办。
她想问李立冬,却始终开不了口。
只见他坐在旁边的小床上,正在低头看着手机,似乎打了很长一段的字,才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