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郊的殡仪馆对吧,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我随便的洗了一把脸,套上一件外套就朝院外跑去。
乾安戴着耳机正要出门,看到我难掩惊讶,“万应应,你急匆匆的要去哪?昨晚通宵了啊,怎么眼下发青脸浮肿的,是不是又躲在屋里偷摸的酗酒了?”
我没工夫说话,冲出院子就拉开了驾驶室车门,乾安一把拉住我手臂,鼻子朝我紧了紧,“嚯!这身酒味儿,你起来后没洗澡吧,干嘛去啊,这状态能开车么,酒驾要犯事儿的,你还想进去啊!”
“那你今天有课没?”
我着急忙慌的看向他,“能送我去趟殡仪馆吗,东郊的殡仪馆!”
乾安微怔,“大清早的你就接到临终关怀的业务了?”
“小文哥去世了!”
我急促道,“他吃东西噎死了!我得去看看!”
“小文?谁是……哦,那个跟十三爷混过的流浪汉大傻啊!”
乾安反应过来,忙不迭的推我去到副驾驶,他坐上驾驶位,系着安全带还一脸诧异,“他怎么还能……不是,那大傻哥们不就爱犯个花痴么,没傻到那份儿上吧,吃东西还能给自己噎死?”
我头疼的紧,坐在副驾驶屁股下面都像是有刺儿。
路过天桥底下时我让乾安停了一脚,跑到上面找了一圈。
十三爷的铺盖纸壳子还在,人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没时间等十三爷回来,我只能回到车里,先一步去到殡仪馆看看情况。
车内的空气很是紧张,乾安瞄着我,自顾自给导员去了电话请假,随后又宽慰我一般开口,“这个吧,人死不能复生,警方那边都判定完了,你上不上火的,人都没了,我仔细想想吧,那哥们走了也算解脱,犯花痴太挨揍了,也就你给他改个名字叫小文,搁旁人眼里他还是傻子。”
“我记得那哥们还没到三十岁吧,你这么养着他得养到啥时候,还得雇个专人护工去看管。”
乾安叹着气,“这月月你都是很大的开销,再加上那个学画画的小真,你挣的钱都为他们做贡献了,这大傻没了还能给你减轻点负担……”
我揉着太阳穴,“你好好开车,保持安静。”
“你看你,我不是怕你上火么,咱遇事要往好的方面想。”
乾安小声道,“那哥们是吃着饭走的,肚子里有食儿,算是做了个饱死……嗯哼!你别瞪我,再把眼珠子上的毛细血管瞪爆炸了,瞅着太吓人,那个,你节哀顺便啊。”
我没搭腔,四肢轻飘着,脑袋木涨涨,嘴里像喝了中药似的苦涩。
待车子在殡仪馆的车场停稳,我下车就继续冲起刺。
乾安看我跑起来跟塑料片儿似的摇曳打晃,索性扯住我手臂,朝着停尸间一路狂奔。
穿过一条幽暗的走廊,我远远的就看到严助理站在停尸间门口正在和两个男人说着话。
那俩男人我都脸熟,中年的男子是养老院负责人,年轻的男人是小文哥护工。
“大小姐!”
严助理看到我便迎了过来,指了指停尸间房门,“小文先生就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