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我都是医学世家出身,相比较打牌,还是想把祖上传下来的诊所给经营好,可慈阴不在意我的诊所怎么样,甚至可以说,她不想给我喂得太饱,那样的话,我容易脱离她的掌控,倒是齐总借着乾安的由头给我出了钱,让我的诊所变得亮亮堂堂,重回正轨,生意也越来越好了。”
“这份实实在在的好处是三爷给我的,我若是再不识抬举,真就要蹦跶到头了。”
郑大夫难看的冲我笑了笑,“小萤儿,叔不算好人,也不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但我也不敢明着和慈阴作对,叔怕死,更没什么大本事,这辈子,我就想老婆孩子都能在身边,偶尔再打打小牌怡怡情,这日子得多舒坦……”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老郑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直就是墙头草,慈阴那边下命令了,我该执行执行,齐总这边暗示我了,我就揣着明白装糊涂,两边我都能得到实惠,这有便宜不占是傻蛋么,反正你们也是对峙状态,哪边风大了,我朝哪边靠靠,这样我就能保全到最后,只是……”
郑大夫闷声道,“大家都是聪明人,我这点小心思能瞒住谁呢,事实摆在这里,我必须得做出选择,要么跟着慈阴一条道走到黑,要么弃暗投明……”
“如果说反水是件好事,我最要感谢的,就是你和乾安……”
“身为医者,骨痛有多钻心我一清二楚,可你在我这里吃了大亏,却没有责怪我,冲你心量大这一点,都能有大出息,乾安算个引线吧,他砸了我的诊所,也让我通过齐总的态度知道,我做事也没那么滴水不漏,三爷没立马收拾我,那是在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
郑大夫很是感慨,“小萤儿,叔再向你道个歉,有时候就是一念之差,别不开那个劲,我太想老婆孩子了,正好被慈阴抓住了把柄,现如今,我和老周都清醒了,以后,我们都想去睡安稳觉,不愿再害人了,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全部听完,我难免恍然,这生活看似波澜不惊,却是真正的暗流汹涌。
早年间我还曾问过齐经理,周围都有谁是慈阴的人。
齐经理说,可以全是内鬼,又全部不是。
我当时不懂,宗凌大哥又对我说,善恶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有的人可能今天是好的,明天就会作恶。
他们让我无需去揣测这些,我越是轻松自如,心里真正有鬼的人,会暴露的越快。
当下,倒是全应验了。
我从未怀疑过身边的任何人,反而让他们心怀内疚。
师父和齐经理察觉出了端倪也没有急着去揪出谁,而是把选择权交给对方,以叩实,察而后动,复者,阴之媒也。
走到今天我才知道,正邪不仅仅是明面上的对立。
在我还没有来到太平巷的时候,这盘棋局就已经生成了。
当我这百里挑一的徒弟到位后,我便成了棋局中致胜的关键点。
于是想灭了我的伺机而动,想保护我的张开了大网。
双方明争暗斗,生克制化,不断的试探碰撞。
诚然,南大爷和郑大夫能想开反水,还得说他们有人性。
慈阴拿捏他们的软肋,亦是师父拽在手里的绳索。
南大爷的老伴儿虽然被慈阴所利用,他的亲哥东大爷却是师父的大管家。
那老太太掌控了郑大夫的喜好和他老婆又怎么样?
师父也能给郑大夫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
慈阴会利用人性的弱点,师父也能,真正的你出招,我化解,我的人只是暂时变成你的人,最终又会变成我的人,归根结底,仍是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