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僵硬硬,宛如一个提现的木偶。
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我双眼发直的朝卧室门口走去,扭头朝着床上一看。
短发的卿卿姐正侧躺在我刚刚的位置上,她单手还支撑着脑袋,笑的鲜活灵动,恣意盎然,“记住,你是人,拥有着丰富情感的人,你不是死物,你疼了会哭,难受了会委屈不甘,你不再是那个假冒的神明了,你是需要被呵护疼爱的,听姐姐的话,下楼吧,冰箱里可能会有雪糕哦,是你最爱吃的雪糕,如果找不到,你要有多可怜呢……去吧,不要让我失望哦。”
雪糕?
脑子里的神经一蹦。
我拧开了卧室里的门把手。
走廊里静静谧谧,所有人都像是睡熟了,只亮着几盏色调暖黄的壁灯。
我游魂一般朝着楼下走去,脚底踩着地面悄然无声。
穿过幽暗的偏厅和饭厅,我目不斜视,眼珠子都不会动。
摸索到冰箱门前,伸手一拉,凉寒的冷气旋即就刺的我一激灵!
思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苏醒萌动,我下意识的翻找起雪糕,越找越是难过,心头溢满沮丧,“没有……怎么会没有呢。”
“别找了。”
空气中响起一记清幽的男音,“外婆家的冰箱里没有你爱吃的雪糕。”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僵着脖子看过去,视线稍稍适应了昏暗,就见不远处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他手里好像还拿着杯子,正在喝着什么。
隐隐约约的,我还能看到他锋锐的喉结在一动一动。
如同勾勒而出的剪影,拉满的弓。
太阳穴滋滋儿的疼痛,像是催促着我清醒。
“孟钦?”
我发懵的看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外婆叫我回来的。”
他声腔淡的听不出情绪,表情我也看不清晰,只能看到他将手里的杯子放回到吧台,随后便侧脸看向我,“现在是下半夜三点,你要是想离开,我安排司机送你回家,不要把这里当成医院,说跑就跑,外婆容易担心。”
音落,他身影一转,气息微凉的朝着楼梯处走去,背身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怔怔的站在冰箱前,冷气还吹着我的睡裙。
莫名的,我打了个寒颤。
关严冰箱门,背身慢慢的倚靠上去。
视线惶恐的看了一圈,好像是被全世界给抛弃了。
唇角一瘪,我心里貌似被掏出了一个大洞,又有了曾经那种很孤单的感觉。
没人管我,也没人搭理我。
想起最初来到京中,师父去了南方,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想跟五位哥走近,可他们全都把我拒之门外。
心底是委屈的,可我还想,是我做的不好,我没本事,才让他们不认可我。
最恐怖的是后院,那些蹲跳要给我跳出阴影了,跪摔的我膝盖很疼。
跳不动的时候,侯哥还拿着扩音喇叭对我说,你是个垃圾!
有一天我从楼梯上滚下来,头都摔晕了。
爸爸正好打来电话,他说做了噩梦,我其实很想跟他说,我想回家。
那个冬天好冷啊,每个人都很冷漠,究竟我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
当我面对着慈阴,用伞帽戳破眉心的时候也是形容不出的害怕。
我以为我必死,再也不能回家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