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侧脸看出去,就见孟钦站在炕边。
一抹清冷的月光穿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他身上,如同一把冰凉的利刃,凛光映衬出他立体冷艳的眉眼,又让我清楚的看到他白衬衫上的斑斑血迹。
“孟钦?”
我惊恐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衣服上,怎么全是血……”
“这个吗?”
他垂眸看了眼几乎被红润沁透的雪白衬衫,抬起湛黑的眸子,居然朝我凄凄的笑了,“不是你伤的么,你的心,怎么能这么狠呢。”
“不,不是我……!!”
我再一次从炕上坐了起来——
屋内半明半暗,喉咙似乎跟着发痒,忍不住还咳嗽了几声。
下意识的看向窗帘,朝霞在布面后透着柔光,鼻尖的空气也有着细微的清冷。
还好……
所见所感起码是真实的了。
梦中梦?
又做这种连环梦了。
颤颤的缓了会儿,直到耳边听到小玲姐在厨房内烧火做饭的声响。
我抬手擦了擦额头溢出的薄汗,掌心摸上去,皮肤还是麻麻赖赖的不平状。
穿好衣服下地,对着镜子一照,皮肤的过敏症状果真加重了。
在疹子的衬托下,整张脸都红的像是猴屁股。
手摸着不疼,但是有一点点肿,貌似电视里看过的重型激素脸。
看来真的要回去了,再住下去,我怕是就要全身起疹子,走出门都能给小孩儿吓哭了。
早饭时我见姐夫和小玲姐眼含担忧,就骗他们说已经吃了脱敏药。
回到房间又打了一会儿坐,平复情绪静心。
等到了和事主见面的约定时间,便和乾安驱车前往山脚下和林大哥一家汇合。
在村里挖方子这种事是可大可小的,现去点穴那种会费劲些,需要先生钻山入林的先找地儿。
林大哥家里有祖坟,他爹的位置都是提前留出来的,对阴阳先生来讲是个小活。
他们家请我过去也就是盯一下挖的尺寸和深浅。
毕竟年头变了,现在下葬用大棺材的很少,一般都是放个装骨灰的小棺材。
还有的家属会用骨灰盒直接下葬,但骨灰盒下葬也有讲头,不能贴地,上下都会盖着布匹。
寒暄过后,林大哥就带着亲属拿着祭祀供品,扛着锄头农具带我和乾安朝山里走去。
路上他们对我也是多加照料,赶上这段时间我在村里的热度正高,他们的问题也多。
既然要开穴挖方子,他们自然好奇这下葬的坑穴尺寸是不是全国统一,逝者葬深葬浅了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说法,我不知道别的先生是不是爱聊这些事,对我而言却是正中下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