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淙随手抱起泽哥儿,然后头也不抬地跑了。
……
好险好险!
成功跑出房门的许淙见后面没有人追来,于是拍了拍胸膛,松了一口气。
虽然知道以许明成的涵养,是做不出在家里追着儿子打的这种事的,但保险起见许淙还是决定这两天躲着他好了。毕竟自己再过两三个月就十四岁了,而不是岁,十四岁可就没有那么厚的护身符了。
说到护身符,许淙把怀里才一岁多的泽哥儿举了起来,看着他笑得露出两颗小白牙的小脸质问道:“刚刚你是不是故意陷害哥哥?”
“坏透了!”
泽哥儿朝他露出一个笑脸,“哥,画!”
许淙险些气笑,抱着他就往内院走去,“不画了不画了,今年的份额已经画完了,接下来就看哥哥给你考个举人回来。”
“等我考完举人,就回来教你读书。唔我看看,你就跟我一样先读《论语》再读《孟子》,然后什么《中庸》、《尚书》等等都安排上。还要把我这些年收到的字帖都转送给你,让你天天写大字,写到怀疑人生。”
“你怕不怕!”
许淙虎着脸看着泽哥儿,“怕了吧?!怕了就记住这话以后不能说了,知道不知道?”
“不然等哥哥走后,就没有人救你了,爹就会打你屁股!”
泽哥儿蹬蹬小短腿,指着书房的方向,“哥,画!”
许淙没忍住,在他的小脸上轻轻地掐了一下,恶狠狠地说:“不画了!”
好家伙,才画了三本就被这小子坑得险些挨打,要是再画两本,画到麻竹为了风度将生发水挥霍得一干二净,后面战斗激烈的时候又变成了一个秃头的话,那在泽哥儿的脑海里,岂不是爹麻竹秃头?
公式记得越牢,以后他挨打的隐患就越大。
聪明的淙淙,当然不会做这种事了。
所以他不顾泽哥儿的反对,径直把他抱回内院,交到了金氏的手里。而他自己则跟金氏交待了一下,然后就回房收拾东西了。
他刚刚说的收拾东西准备回乡,并不是骗人的。
如今已是三月末,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不但不冷不热,而且路上的风景也很好看。要是在去年,这个时候他早就已经到徐州,正埋头读书了,但今年因为要回庐州考乡试,所以还滞留在家里。
这次回乡,只有他、许桥叔、青木以及驾车的家丁三人。
至于石头是不回去的,因为他今年不下场考试,所以正好留在青州,顺便也能跟着许明成读书。毕竟等自己考完乡试回来,两人还要到云氏族学去的。石头的时间紧迫,就不用浪费在跟自己东奔西跑上了。
正当许淙犹豫哪些要带,哪些不要带的时候,已经明白过来小儿子为什么会说‘爹、秃’的许明成沉着一张脸回到了后院。
今年已经过了四十岁的他威严日甚,板起脸的时候别说那些他们来到青州之后才买的小丫鬟,就连秋月这个已经成为管事妈妈好几年的都不敢近前。
不过金氏不在此列。
她虽然看到他在生气,但却并不畏惧,而是拿着一叠银票问道:“老爷,淙哥儿此次回乡,我们应该给他带多少银子才好?”
“家里这些年陆陆续续买了不少地,如今你的名下有四百亩,淙哥儿的名下有一百亩。我想着要不要趁他这次回乡,再添一些?”
因为本朝官员俸禄丰厚,所以朝廷严禁他们在外购地,亦或者经商,不然就会有被贬或者丢官的风险。许家不缺吃穿,许明成也没有什么费钱的爱好,所以为了前程着想,他们家都是依着这个规矩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