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县令要升官了!
而且还是连升三品,成为了知州大人!
听说宣读旨意的那位大人让他三日内启程,那什么州那边正等着他过去呢。这么急,这个官肯定很重要!
一时间,除了那些私底下酸溜溜的,勉县上下的人都与有荣焉。这可是他们勉县的县令啊,许县令这般受朝廷重视,那肯定是因为他做官做得好啊,他们勉县的人有福。不过仔细想想,许县令来了之后,勉县还真是好了许多。
作奸犯科的少了,开铺子的人家安心了,就是那些孤寡也得到了妥善安置,据说他们现在跟县令母亲学会了在冬日里种菜,都能自个儿养活自个儿了。
尤其是最近两年,随着县学的变化,考上功名的人增多,所有家里有读书人的人家,都好像是有了主心骨。
所以他们对带来这一切的许明成,感恩戴德。
在这人人欢喜的时候,却有些人犯愁,比如求知若渴的孙秀才。
他觉得自己正是苦读的时候,因为许县令希望勉县出一个举人,所以对他们这些秀才还算用心,平时在县学遇见的时候也会给他们解答经义上的疑惑。他们中的几个人甚至还被允许在沐休的时候前往许家拜访。
孙秀才觉得这一两年收获良多,只要再过几年,自己肯定能够在科举上有所成就。
但许县令就要调任了!
新来的县令也不知如何,即便愿意给他们机会,那么他也会是翰林出身,即便是做了官依然没有放下经义,每每一句话便能让他们受益良多吗?
被许家人通知县令大人召见的孙秀才,直到踏入许家书房的时候,依然表情凝重,不过等他行完礼,又变得恭敬起来。
“学生恭喜大人!”
接着他提起了手中的包裹道:“听闻大人要去恭州赴任,家母亦很欢喜,所以昨日就做了几双鞋,想要送给大人。家母做的鞋虽然其貌不扬,但却很适合走远路。学生这些年赶考的时候,穿的都是家母做的鞋,还望大人莫要嫌弃。”
许明成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令慈有心了。”
虽然说的是孙母,但孙秀才也不蠢,知道许大人想说的是他的感激自己知道了。
闻言孙秀才松了口气。
自从知道许大人不日就要离去的时候,他就在想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原本打算要不要做一些干粮比如淙少爷很喜欢的羊肉饼送给大人一家,但后来想想这些东西许家人应该会自己准备。而别的贵重东西,不说许大人会不会收,就是哪怕掏空了孙家的家底,恐怕也买不起什么。
最后就想到了鞋。
许大人要远赴恭州,此去不知要走多远的路,那有一双走远路穿的好鞋就很合适了。好在自己以前不熟悉许大人的时候,每次向他请教都不敢直视,对许大人脚上的鞋反而印象深刻。
因此昨日孙秀才就请母亲和娘子连夜赶制了四双,今日匆匆就提过来了。
许明成对他的识趣也是很满意的。
就像孙秀才顾虑的那样,孙家若真的要送他许明成看得上的东西,那别说掏空全家家底,就是把孙秀才卖了,恐怕也送不起。
毕竟许明成今年单单收到祥云书坊送来的分润,就有几百两,以后随着淙哥儿画得越来越多,恐怕一千两都打不住。
所以孙家若真的给他送什么难得的贵重东西,反而会让许明成重新思考起自己的决定来。
现在见孙秀才识趣,许明成便和颜悦色,“其实我今日找你,还有另一桩事。”
“我儿许淙,想必你也不陌生,他此番会和我一起去恭州。但他年纪还小,正是应该读书的时候,所以我打算銥嬅给他寻一个家塾先生,不知你意下如何?”
孙秀才一怔,忙问道:“大人您的意思是?”
许明成笑道:“我看你于经义上基础牢靠,缺的无非是些许点拨。你若随我同去恭州,做淙哥儿的夫子,那么我闲暇之时,便会顺势教导你一二,也免得你苦读多年,最后止步于举人,甚至是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