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三人在东京偌大的地下铁迷路,还是乐连城硬着头皮问了地勤志愿者才顺利搭上去池袋的副都心线。
一路无话,乐连城气得头冒青烟。
白诗南斜倚在靠边的座位上,闭目养神,他还有五支镇定剂,按照一针维持三十六个小时的药效计算,他大约还有七天的时间。
说来可气,在他生命最后的七天里,他竟是和方蕲吵架,离家出走。
他才懒得解释,有解释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感情如同蒲公英的种子,风一吹就会散,若方蕲对他有嫌隙,那他任何的说辞都会显得薄弱无力。
信任如海底的礁石,能够承载得住任何风暴地摧残。
真相亦如浮潜的沙砾,会随着潮汐涨落,浮出水面。
地铁驶过一站又一站,光影交错,晕染在白诗南阴晴不定的脸上
站台上竖着的各式各样的广告牌,关于279实验所的宣传标语,如星星之火,点簇在东京乃至日本的大街小巷。
“如果科学能利用遗传学防身体的衰弱和精神恶化,那永生实在是太棒了。”
“我们在消除战争方面持续失败,这表明需要增强基因并改善环境,以帮助我们克服情感和想象力的局限,共同营造一个和平又伟大的新时代。”
等等等等…同样的正面宣传还在电视台的广告里播出,简直让方蕲啼笑皆非。
狼藉的屋内,满地的食物空包装。
方蕲已经进入无节制,无意识地自动进食阶段,他掌心的命格纹路散发沁人的光辉,男孩的身上覆了一层薄薄的汗水,任由奇异的光芒渗透,伤口奇迹般地愈合。
身上的伤已经不致命了,但方蕲还是虚弱地不想动弹。
:德圣研究医院(八)
纪向薄离开了,方蕲漫步目的地想着,“他是去猎食厄命了,还是去赴谢秋石的约了?”
人在无所事事的时候,总想让自己的脑子稍微忙碌些,以免被过量的空虚感淹没。
“得快点恢复体力。”方蕲想到了白诗南,匆匆一别,都没时间和他解释,换位思考的话,他肯定伤透了小白的心。
于是方蕲难得进行自我反省,自己是不是对白诗南太过苛刻?是不是操之过急?是不是他对白诗南还不够了解,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小白。”方蕲头疼,事态以脱轨的趋势发展,他确信容时安的死亡另有蹊跷,但要护住白诗南的前提是先堵住悠悠众口。
如果哪一天……
方蕲被脑中蹦出的想法逗笑,如果哪一天,他要为了白诗南与整个组织对抗,甚至与全世界为敌,他会奋不顾身,在所不惜吗?
现在的他,竟然是犹豫的。
怪不得谢秋石会说瞧不上他。
毕竟他确信,谢秋石是唯一一个,有可能疯到为了纪向薄罔顾一切的人。
“喵呜。”八两幽怨地叫着,似在责怪方蕲,又在担心白诗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