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盏灯笼,若一经他人?沾手,便再无原来的意思?了。
果然,赵嬷嬷瞧她时,眼中的欣慰愈发明显。
许是?心疼,裴行之连着半月亦不曾在榻上挫磨她,反时常盯着她的手出神,望向她的神情,有不解,有困惑,有欣喜,有怒意。
太多太多的情感掺杂其中,慕汐知道,他这是?在纠结。
纠结是?否该信任她。
然每至深夜时,裴行之又会偷偷地起身,拿出药膏细细地涂磨在她的伤口上,动作轻柔到令她不可置信。
偶尔慕汐还能听?见他揽着她轻叹一声,喃喃:“你做的事总令我觉得恍惚,令我以为你是?真心爱我。可我分明瞧得真真的,你眸底一如寒潭,无半分暖意。阿汐啊阿汐,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你才肯接受我那?满腔情意。”
此言传入耳中,慕汐微惊。
他依然不曾对她抱有一丝信任。
慕汐不知他是?如何?瞧出她眸底的寒意的
也许有没有情,当真是?怎么装亦装不出来的。
前世的她,见惯了太多的人?性冷漠。
她没有家。
早在她父亲出轨,母亲卧轨而死的那?一刹间,她便知晓她的心再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而生出一丝情意。
重生至袁沫身上时,这种想法更?甚。
那?样无情的父亲,那?般不堪的继母,开局她便已是?天崩。若非有阿妩在身边时刻支撑着,她真的不知能不能撑着自立更?生的那?一日?。
至四月十六日?。
裴行之生辰。
慕汐早早便起身,瞒着裴行之亲自到厨房做了一桌子菜。
外头宾客如云,她又不爱酬客,裴行之便也随她去?。
到晚间的时候,男人?方从外头回到浮夷轩。
庆生辰,可喜欢
裴行之一进偏殿,便不由得眼前一亮。
只见慕汐一袭绯色百蝶穿花彩绣罗裙,妆容贴合。
她低眉翻着书,懒懒地半坐在窗台底下的榻上,发髻上的那支迎春花步摇格外显眼,鲜红似血滴般的耳坠稳稳地扣在她耳垂上,素白的手?腕戴着那只细腻光滑、质地清透的玛瑙玉镯。
她甚少打扮这般鲜艳。
思及她必是?为了今日,男人的心?头顿然生起几许暖意。
裴行之抬脚走过去,拿走她的书,温声笑道:“我饿了,可给我留了饭食?”
慕汐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执扇起身,“殿下不是?在外面吃饱喝足了么?来我这寻什么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