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沈妙容有些疑惑,但是心中开始有了数,问道,“伯山公子这几日并不在小院?”“对。”沈妙容点点头:“那伯宗可见过伯山?”郎中不是自尽,那便是他杀了,如果是他杀,定然是为了封口,而如果陈伯山真的这几日不在小院,严淑媛却一再地隐瞒,看起来,这其中确实有些因果。可是这两件事情怎么看都联系不起来,沈妙容食指在下巴上划了划,深思。还不等想多长时间,沈妙容只觉得自己下腹一抽,熟悉的绞痛感接踵而至,她额上虚汗又开始冒了出来,浅画感觉到沈妙容不对劲连忙搀扶,垂头一看,却看到触目惊心的一抹艳红。“王妃……”浅画的唇哆嗦起来,说的有些语无伦次,“血……王妃……血……”沈妙容腹中绞痛难忍,下坠感也越发的强烈,她听见浅画的话,低头看去,鲜血从纯白的鞋袜从渗出来,蜿蜒而下,让人看得心惊。沈妙容轻哼一声,极力地隐忍:“呃……”除了陈蒨,不管在什么时候,她都不想对人展示弱态。“我都说了,让你不要胡乱走动。”柳霖的声音从头顶响起来,好以闲暇的讨厌,“本来就不稳定,我的药也只是抑制,你真当我那是解药了不成?”虽然嘴又毒又碎,但实际行动还是非常温暖的,柳霖将沈妙容搀扶起来,喂沈妙容吃了一颗药,衣裙下面的鲜血虽然还是涌动,但是却是少了很多。房间中,软榻上,为沈妙容把脉之后,柳霖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他看了一眼沈妙容:“你当真要这孩子?”他不知道当说还是不当说,母体中毒,胎儿十分容易吸收毒性,如今才是四个月,尚且还好落下,但若是再过一些时候,只怕是想落也落不下了。他查遍医术和典籍,沈妙容所患乃是连珠,急急忙忙赶到的时候,只看到桌上放着的医书,虽然和自己的不同,但是那一页介绍的却是一致。连珠。不过沈妙容看得那本医书只是介绍却并无解法,柳霖看到那本医书却是相对详细,但是对于连珠的解法却是,无解。连珠乃是江湖用毒人士研制而出,毒性温和又凶猛,本来就是很矛盾的存在,专门为了深宫大院那些女人对付计谋而用,乃是秘术,除非施毒之人,否则无药可解。临川王府只有两位女人,一个就是临川王的正妻沈妙容,一个便是早些年听说救下的严淑媛,自己见过严淑媛,初见此人,温婉知礼,落落大方,看着就不像是个会使用这种毒术对付别人的人。难道当真是自己看错了眼?柳霖一边想着一边感慨,这女人还是一个好,否则这些为了争风吃醋有什么干不出来,还好自己不是什么富商大贾,也没有什么权势,而莫柔也是自己的心仪之人。柳霖虽然平时会开玩笑,但是在这等事上,不会这样轻易开玩笑,看着柳霖的眼睛,只见那眼中些许阴沉,些许无奈,问沈妙容的语气都带着少见的郑重,沈妙容侧首,只见床边的帷幔飘起来,顿时看不清柳霖的神情,自然柳霖也看不到沈妙容眼中的脆弱。只是听到沈妙容淡淡地问:“你什么意思?”“想必你已经知道这毒是连珠。”柳霖收起自己的手,有些颓丧,“此毒的毒性你应该了解,你腹中孩子不过四月,如果落下的话,大不了还有再有,但是现在若是不落,只怕以后你不仅仅要脱一层皮,还得去阎王爷那里溜达一圈,能不能回来都说不准。”“明明是子华的朋友,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曾想这风趣话子华却是怎么都学不会。”沈妙容笑了笑,接着说,“若是我能找到解药的话,你当全力救治。”她的眸中带着对柳林的信任和对孩子的期盼,将下毒之人的痛恨隐藏,让人看见她的眸子格外舒心。柳霖被这股视线震慑,和陈蒨有时候的所差无几,正是让人心生敬佩,所以才愿意成为好友。“那自尽的郎中留下来线索,有的时候尸体也会说话。”柳霖浅浅一笑,将丝帕放在沈妙容的掌心,“看不见的,往往才最重要。”沈妙容低头,掌心的丝帕虽然尘土蒙住,污垢甚多但是却丝毫不能遮住其做工精致,淡紫色的花纹隐隐约约,丝帕死角都有细微的鲜血,沈妙容翻开来,只看到一个字,她的眼神瞬间明了,眸中的阴冷更甚,她紧紧抿着嘴唇,神情竟然是有些放松起来,十分矛盾。沈妙容的反应完全在柳霖的意料之中,他退开几步,微微一鞠躬:“是,王妃。”柳霖鞠躬过后,直起身来:“如此看来,当是熟人所为,而王妃也应该知道是谁,既然知道下毒之人的身份,那么解药就很容易便能拿到,请王妃放心,在下一定会在王妃需要在下的时候出现,如此,在下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