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肴不由想到小时候跟爷爷或父亲进城办年货的事,从来到这个世界,也就今年不用跟母亲一起办年货啊!不由心中空落落的,瞬间感觉这份热闹繁华,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直到兄长牵起手腕,怕人多两人挤散了,她才回过神来,年货的事就别想了,赶紧找客栈要紧啊!
不成想找了两家客栈问价格,都要二钱银子一晚还不包三餐,都趁着年节涨价了。
沈明觉便要去住驿站,他现在是官身,到哪都能住驿站,不要钱包食宿,还可以换马或乘船。沈佳肴怕驿站吃住不好,兄长还没大好,万一再冷着怎么办?
便建议先去看看,万一住处太差,就咬咬牙住客栈。不料驿站的布置还挺好,不比普通客栈差。被褥无异味,炭也是无烟的竹炭,茶炉子成天烧着,净房也干净。
这城中驿站几乎都是用来接住官员的,所以环境还挺好。城外驿站多是用来传送信件事物,住所就差上许多。
沈明觉立即就要了一间套房,怕妹妹仍要找好点的客栈住,与她耳语道:“已经很好了,省下银子咱们吃好的!”
沈佳肴笑着点点头,这套房比船上大多了,可惜两人只住两晚也没带太多行李下船,没怎么收拾就安置妥当。先找驿卒问了附近的医馆,沈佳肴坚持兄长先去看过大夫再逛街。
所喜医馆病人不多,很快就看到大夫,沈佳肴熟练地拿出之前的几张药方,大夫也很负责地一一看过,又问最近的饮食睡眠情况,咳嗽频率等细节。
再次把脉后,告诉两人风寒之症已经大好,就是这咳疾最少还要半个月才能痊愈,这期间尽量别吹风,注意保暖。若是再犯,病就严重了。
沈佳肴听的恨不得拿笔记下,她实在不想再遭遇一次兄长生病!一想起那个时候,就觉得暗无天日啊!大夫又开了五天止咳润肺的药。
沈佳肴又让他按前几张药方,各抓一天的药备着,在船上染病,请医买药是真难啊!看完后沈佳肴正要去取药,沈明觉一把抓住她又坐回去:“大夫,你瞧瞧她的手,开些冻疮药。”
沈佳肴感动之余又不在意地道:“就是普通的冻伤而已,洗两天萝卜水,随便擦点冻疮膏就好了。”
那大夫却极认真地看了她的手,又问脚可有冻伤?全身还有其它地方有青紫?叮嘱一个月莫碰冷水,好好擦药,若是手指冻伤严重流脓,指甲就要拔去。
这下吓到沈明觉了,忙追问怎么保养?怎么涂药?好像沈佳肴的指甲真的会被拔去一样!小时候山村哪家小孩没冻伤过手指或耳朵的,哪有大夫说的那么严重!
待两人出医馆时,都提了两大串药,当然,银子又去了不少!果然从古至今都一样,看病最花钱啊!
先把药送回驿站,沈佳肴不许兄长再出门,怕他吹到风咳疾加重,让他在驿站写信,自己快速去买布料。没买太好了,因为她知道,好料子母亲只会收起来,留着给自己当嫁妆。
就买了中等的精棉,又买了几块皮毛料子,做帽子或衣领都极好。想着越往南下越暖和,沈佳肴就没给自己和兄长买新棉衣。可是过年总得穿件新的,就给兄长买了条新腰带和新鞋,自己买了双新鞋和两双新袜子。
把腰带给兄长的时候,沈佳肴还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年头男人的腰带多是家人做的,极少有买成品的。明明自己这个妹妹在,却连一条腰带都不能为哥哥做。
沈佳肴决定在船上这段时间,好好练练针线活,衣裳不会做,缝补做做袜子腰带还是很有必要的。
待两人把信和衣料拿给驿卒代送时,他笑着建议道:“我们永城的长红枣干可是贡品,这铺子卖的虽比不上贡品,也是远近闻名的土仪。
大人即是送年礼回家乡,不如带一些枣干。”
沈佳肴二话没说去隔壁铺子一看,确实又大又红肉质又厚的好枣子。立即买了十斤,也不贵,多买些给母亲平时煮粥煮茶喝。
又买了几斤带着路上给沈明觉煮甜品,果然在个陌生城市,要认识一个当地人,才能吃好玩好。
见沈大人有兴致,那驿卒又推荐酒楼、戏楼,永城的大鼓书和柳琴柳极有特色,外来旅人不看一场是为遗憾!永城的名胜古迹也挺多,奈何现在是寒冬,景点都萧条,到不必去看。
晌午饭是在驿站吃的,沈明觉还不能吃太油腻,便让驿卒把本来要送的羊肉锅换成了鸡肉锅,多配些豆腐。吃罢饭半个时辰沈明觉喝药,尔后又睡半个时辰午觉。
船上过年
起床时发现妹妹正拿块细棉做袜子,做的口太大,到像个口袋,他也不嘲笑,而是道:“手指扎了几针?还是等冻伤好了再做吧!”
沈佳肴小骄傲地一抬头道:“一针都没扎到。”
“有进步!先放下针线活,穿上大衣裳,咱们去听听戏吃些茶点。”沈佳肴见他穿的厚,连手捂子都戴好了,也不好强让他在客房呆着,否则下船的意义何在。
便叮嘱道:“咱们别去人多的茶楼,不能坐窗口边,最多两个时辰就得回来,你是万不能再吹到风的。”
沈明觉看着伶俐的妹妹被自己一场病吓成了小唠叨,不觉得烦,只觉得有些心疼,自己这个长兄到底不称职啊!再看她那双红萝卜似的手,不由叹道:“趁着这两天空闲,给你买个丫环。”
沈佳肴愣了一下连连摇头道:“不好不好,多个人在船上不够住啊!再说,就咱俩也没多少事,要丫环做什么?哥哥若想要人伺候,等到了新安再买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