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身处不同的次元、不同的世界,乃至是生死之隔。
“借花献佛,这句话送给你。”
也送给我自己。
过了许久,夜风才送来库洛洛轻浅的回应。
“谢谢。”
农村不像城市,没有丰富的娱乐活动,几个平时喜欢打牌搓麻的人被库洛洛灌了一肚子白酒,夜风一吹不知东南西北,只能互相搀扶着下楼。太后和老人们选择去客厅看中秋晚会,剩下我和库洛洛继续留在天台上。
其他人一脸“我懂”。然而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罗曼蒂克,直到睡觉时间,我们也只是各自占据了天台一角吹风赏月而已。
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二楼电视里的歌舞升平毫无遗漏地传来,间或夹杂着表弟们捣乱的响动。三楼的寂静和二楼的热闹泾渭分明,宛如两个世界,库洛洛在此时变得分外遥远而渺茫,月光下朦胧的侧影仿佛要与黑夜融为一体,形单影只却又怡然自得。
人类因为弱小而不得不抱团求生,因此产生各式各样的社会关系,但并非所有人都惧怕孤独。
我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走到天台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库洛洛说:“不早了,我先洗洗睡了。今晚那两个熊孩子住你隔壁,他们年轻爱折腾,你别和他们计较。”
两个表弟的到来使房间安排发生变化,我又滚回了太后房间,独占一间房的好日子不过一天就到头,真是可恶!
库洛洛转身斜靠在天台边缘,抬了抬手表示听到。
下楼前我最后看了他一眼,他若有所觉,转过头,似乎露出了一点笑。
“晚安。”
“晚安。”
睡前我还是放心不下两个熊表弟,跑到房间对他们展开严肃的再教育,勒令他们不准去打扰库洛洛,不然反被教做人的话别来找我哭。
大表弟“嘤嘤嘤”地说:“姐姐你还没结婚就胳膊肘往外拐。”
我抬手赏了他一个爆栗,顺手给另一边正抱着掌机打游戏的二表弟也凿了一个。二表弟手一抖,gaover的大字炸出满屏焰火。
“卧槽!关我什么事?!干吗连我都打?!”
我点点大表弟,再点点他:“哪里有他哪里就有你!他哪次捣乱没你缩在背后煽风点火?最坏就是你!”
二表弟引颈鸣冤,大表弟贱笑卖队友。
闹到一半他们突然卡了壳,好像被掐住脖子,一秒安静如鸡。
我回过身,果然是库洛洛站在门口。他带着一身刚洗完澡的水汽,灯泡一样的耳坠难得卸了下来,对房里亲切地问道:“还没睡吗?”
“睡了睡了,姐夫晚安!”
两个表弟立刻开始整理床铺,我几乎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被库洛洛暗中修理过。确认他们不会再有胆子敢去招惹库洛洛,我走出房间,顺手带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