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黑魔法复兴之后,一向对其持包容态度的德姆斯特朗的声望就逐渐盖过霍格沃茨了,”小个子的弗立维教授站在一堆软垫上叹气道,“越来越多的巫师家长们在考虑将孩子送到那儿去,如果不是实在太遥远了的话。”
“听起来这届三强争霸赛是个不错的机会?”我望向面露抗拒的麦格教授。
“问题就在这里,”她说,“德姆斯特朗支持黑魔法,加上魔法部公开表明赛中不禁用黑魔法。这意味着这一届三强争霸赛将会是有史以来最危险的一届。我听说他们还取消了参赛年龄的限制?”
“也会是最荣耀的一次,”斯拉格霍恩教授挺起鼓鼓的肚皮,“听说这一届比赛将完全向外界开放,冠军不但能得到魔法部授予的勇者勋章,还能够得到一笔不菲的奖金。”
“听说德姆斯特朗不是非常富裕?”我迟疑地问道,“他们能支持一笔如此丰厚的奖金吗?”
“魔法部主持,所有巫师都可以下注胜利者,奖金会是最终赌池的三分之一,”斯拉格霍恩教授介绍道。
“恐怕所有人都会心动的,”我若有所思地说。
“他们是孩子,”麦格教授激动地说,“不是竞技场里的斗兽!”她转向我,“不能让学生犯险!”
但显然魔法部是带着政治目的的,他们想趁此机会大肆宣扬黑魔法,“恐怕比赛是拒绝不了的,”我皱着眉忖度了会,问道,“比赛内容呢?”
“还未确定,会等三位校长齐聚后一同抽取。”
“这么看来还是有转圜余地的,”我的肩膀松弛地垂下来,“到时候要是抽到过分危险的项目,我会提出申诉的。”
这次简单的交谈过后,我先是手写了一封信给许久不见踪影的黑魔王,努力憋出了不少好话,最后委婉地提出是否可以给他的宠物蛇换个寄养家庭,还假装无意地抱怨德姆斯特朗太冷太远,能不能不参加这届比赛。末了又实在忍不住嘀嘀咕咕了一番他无情的冷落,对待伴侣的冷漠态度非常不利于家庭关系的长远维系……如此这般又发泄完一页,我才在最后心满意足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等洋洋洒洒地写完,手边已经蓄了不少张信纸了,我仔细检查了一遍,将厚厚地一叠纸塞进信封。可怜的信封立即像是吃撑了似的鼓了起来。
原本以为有大忙人的消息至少也会是几天后了,然而令人吃惊的是,当晚就寝前我就收到了他的回信。
等捏起薄薄干瘪的信封,欣喜的心情又变得愤愤不平起来。我可是写到现在手还酸着的程度!
一看就没什么诚意,我哼了声,嫌弃地撕开信封,抽出对折的信纸。眼睛一扫上边的内容,不满就越加地强烈了。
空荡荡的纸上只简单地写了两行字,先是对应了我提的那几个问题:可以。不能。马上。从最后有些迟疑的笔迹来看,在写完后他似乎也意识到了内容太过简短。
为了体现自己有在为维护健康的家庭关系做出努力,他用尽量温柔的措辞提议道,如果不想去德姆斯特朗,可以换个带队的人。接着又婉转地暗示道,有时间多练习练习字体。
我坐在床上深吸了口气,慢慢将手上的信纸揉成一团,难以压抑忿忿地砸到旁边的沙发上。椅背上拖着长长尾羽的白色大鸟淡定地扇了扇翅膀,换了一处地方继续梳洗。
欺人太甚,连鸟都看不起人,我恼怒地仰面摔倒在床上,两侧的手握拳啪啪地敲了敲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我还是咽不下这口气,重新爬起来,找出张纸恶狠狠地写上:别让我再碰见你!!
接着无视臭美鸟不愿冒雨离开的意愿,无情地打发了它,这才舒了口气,美美地闭上了眼睛。
……
虽说这一届三强争霸赛不限年龄,但另两所学校参与竞选的人选仍旧能够由校方把控。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仍旧是从七年级的学生里挑出了足够的优秀人选组成代表团,在十月初起程前往德姆斯特朗。
这座神秘的学校坐落在群山环绕之中,是一栋外观朴素的四层楼城堡。外墙由深灰色的石砖堆砌,墙面没有赘余的雕塑装饰。
虽然没有霍格沃茨城堡那么大,也没有布斯巴顿城堡那么华丽,但它拥有非常宽敞的场地。
学校的后面是一个广阔的大湖,犹如明镜的湖面倒映着广袤的山地和矗立的建筑。曾经到访过霍格沃茨的船只就停泊在这片平静的湖泊上。
“还以为布斯巴顿会是最难适应这儿天气的,”马克西姆夫人从对面的马车上下来,瞥见至少裹了两件大衣的我,忍不住面露惊异地问道,“为什么不在衣服上附个保暖咒?”
“已经施了,”我被寒风吹得有些苍白的面孔勉强地笑了笑,“不止一个。”
马克西姆夫人显得更加吃惊了,但良好的教养使她没有继续问下去。我们带着学生,肩并肩地向学校大门前的广场走去。
在那儿,等待着一队列得整整齐齐,神色肃穆的师生,每个人都穿着深色的毛皮斗篷,除了最前面的男人,他的斗篷是银白色的。
“利沃维奇”,马克西姆夫人用眼神示意那个留着一大蓬棕色胡子,身材高大壮实的男人,“听说是黑魔王亲自指定的他作为德姆斯特朗的继任校长。”
我循着目光眯眼打量这个神情冷漠的男人,确认从前没有在食死徒的队列中见过这个面孔。但毫无疑问,他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食死徒,因为利沃维奇毫不掩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