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才见了一面,”我慢慢地理着思路,试图将自己之前的感受代入进去,斟酌地问道,“你为什么会对我有感觉呢?你不是那种会爱上陌生人的人。”
“我爱你,还是你觉得我爱你?”他轻轻地咬着词,高高地扬起眉毛,仿佛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笑话那样弯了弯嘴角,没发现自己的语气像是被蹭到七寸的蛇那样,变得格外地生冷与戒备。
这感觉简直糟透了。我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要跟心上人证明他确实爱我,最重要的是,这还是个特别多疑,特别固执,特别傲慢,只相信自己所见的恋人。
专注地盯了一会,我伸手攀住他的肩膀,双手扣在他脖子后面,踮起脚吻了上去,不是蜻蜓点水似的一触即分,而是像是要打破某层看不见的冷漠盔甲似的,更用力的吻。
一开始,他的嘴唇像是不想接吻那样倨傲而僵硬,可很快,他的嘴唇变得柔软,用身体把我压向墙壁,双手搂住我的腰无意识地上下滑动着。
后背抵着冰凉粗糙的墙面,我的双手伸进了他的头发中,感受着绸缎般丝滑的发丝缠绕在指间。我能感受到,他跟我一样,都有种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控制不住想去回应对方。
“你能感受到,对吧,”我按着他的胸膛,声音带着点低哑,“你的心……”
下秒他抽身后退,还没完全褪去刚才的缱绻似的轻轻拂掉了胸口的手,“这只能说明,我是个正常的成年男性。”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他竟然把爱粗暴地归纳成了性冲动。
感觉自己几秒前的热情在迅速蒸发,心就像是由破裂的玻璃构成的,随着呼吸,碎片像小刀一样刺痛着胸口。
“是吗?”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很轻地问,“你亲吻每个女巫时都会像这样控制不住压着她,无法自拔地抚摸她,极度渴望地占有她?”
我不知道是他伪装得太好了,还是爱真的随着记忆一同消失了,望着像隧道般漆黑幽深的眸子,感觉就像是在眺望着一潭毫无波澜的黑水,又像是俯瞰着空荡荡的无底深渊。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全都被吸干了,我感到一阵眩晕,慢慢朝远离他的方向后退,接着一个踉跄肩膀撞到了门。
撞击的疼痛像是一剂唤醒神智的药水,我瞬间从不知所措中抽离出来,猛地转身打开门,任凭它在惯性下被狠狠地甩上,踩着剧烈的响声,跑进了漆黑冰冷的大雨里。
里德尔在门关上后,仿佛没受到任何影响似的,继续被刚才的不速之客打断的事情,安静地收拾起行李,将挂坠盒和金杯塞进包里。
过了会,像是终于忍受不住某种痛苦一样,按着包的手指慢慢蜷曲了起来,握紧的指关节微微泛白。
他无力地靠着桌子缓缓滑坐在地上,仿佛心里的那种感情是有剧毒的,抽去了身体里的大半生气,使他苍白的脸看起来脆弱又疲惫。
跟卡莱尔的吻并不能让他相信这个世界是假的,却证明了一件同样糟糕的事情。
他似乎,确实对她,对一个只短暂见了两面的女巫,有一种特殊的、别样的情感,而他在得知之后,立即清楚地意识到,这情感会给实现自己的目标带来多大的阻碍。
一边是几乎只知道名字的陌生女巫,一边是筹谋已久的计划,这本是一道不那么难做的选择题。
直到气喘吁吁了,我才缓下脚步,听着踩在鹅卵石上发出的阵阵回音,漫无目的地穿行在巷子里。
偶尔会有几缕昏暗的光从没有拉紧的窗帘中透出来。我时而被灯光照亮,时而又被黑暗笼罩,投在另一边砖墙上的影子忽闪忽闪地跳动着。
在又一次被光照亮时,墙上的影子忽然像是有了意识那样动了起来。
“这不好吗,”它歪了歪头,轻快地说,“他忘记了你,不再爱你,你就能了无牵挂地回家了呀,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影子望着像是内心动摇了一样骤然停下脚步的卡莱尔,咯咯地笑了起来,“反正,对你来说,他们都不是真实的不是吗?死掉了又怎么样呢?”
雨声淅淅沥沥地穿插在沉默中,过了好一会儿,另一个声音才慢慢响起。
“真实之镜里的人是你。”
影子像是被掐住了嗓子似的,瞬间止住了笑声。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还在,但魇兽的餐点显然也喂饱了你,”停住的脚步又慢慢动了起来,我望着黑洞洞的巷子,仿佛自言自语地轻声说着,“而且,我猜等我走了,你就可以毫无阻碍地占据这具身体了。”
我侧头望向墙上的影子,“该怎么称呼你,另一个我?”
说话间,眼前的画面像是突然被石子溅起涟漪的水面那样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等波纹停下,视线重新变得清晰起来,我发现自己站在了一条熟悉的走廊上,霍格沃茨校长室外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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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忘了v跟她还是不一样的,一个感性大于理性,喜欢顺着感情走,一个是理性大于感情,不会轻易为情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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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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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青色的雪片像羽毛一般从低矮阴沉的夜空中飘落,被刺骨的寒风吹过空荡荡的长廊。
闪动的火光中,里德尔低垂着头疾步走过,忽明忽暗的影子迅速掠过一个又一个大理石廊柱。